跟随王腾而来的年轻太监吼道。
“公公,不是我不讲,而是跟死者一间房的两名秀女,都被接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那里了。”魁梧衙役一脸苦相的说道。
王腾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苗头。
住同一间房,死了人,却被人接走,那就说明,被接走的秀女,来头不小。
“驿站管事呢!”
王腾问道,他要找驿站管事的聊一聊,看看那两名被接走的秀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在这呢。”
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你就是管事的?”王腾打量着他,询问道。
“小人刘全,是这家驿站的管事,公公,您有何要问的?”刘全小心翼翼说道。
“我问你,和死者一间房的那两名秀女,来自那里,还有,他们是被何人接走,你如实交代,要不然,小心你这管事从今日起,就当到头了!”
王腾威胁道。
他主持选妃一事,自然不用上奏御前,就有权利罢免一些相关人员。
听到王腾的威胁,驿站管事刘全吓得身躯一抖,如实说道:“回公公的话,那两名秀女,与死者是同乡,她们是一对姐妹,被吏部尚书的管家给接走了。”
吏部尚书?
王腾目光一凝,意识到被接走的那两名秀女,极有可能和吏部尚书有很深的关系。
“把秀女册交给我!”
王腾伸手,向驿站管事刘全索要名册。
凡是入住驿站的秀女,都需要登记入册。
驿站管事刘全不敢违抗,只得从怀里掏出秀女册子,交给王腾,后者接过册子,打开认真看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向刘全,问道:
“和死者住一起的那两个秀女,叫什么名字?”
“赵燕,赵玉。”
刘全如实回答道。
王腾默默的把赵燕,赵玉这对姐妹的名字记在心里,然后命人把死者苗秀秀的尸体,暂时存放于义庄。
他需要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
“公公,这件事牵扯吏部尚书,依小的看,还是算了吧。”
回宫的路上,跟在王腾身边的年轻太监劝道:“死者就是商贾之女,没什么背景势力,您要是追查,就等于是和吏部尚书过不去,公公,您犯不着和吏部尚书作对。”
年轻太监这番话,也是出于真心,在他看来,吏部尚书,位极人臣。
而死去的秀女。
区区一个商贾之女。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为了此事,得罪吏部尚书。
然而,年轻太监的‘好言相劝’,却让王腾突然停住脚步,目光冷冷的盯着他,道: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太监误以为自己的劝告,深得王腾的欢心,立马说道:“回公公,小的出身微寒,家里没给取名字,只有一个二狗子的小名,入了宫,调入司礼监,大家都叫我小狗子。”
“小狗子,明日起,你去内务府辛者库当差吧!”
王腾冷声道。
内务府,以前王腾当差的部门。
但内务府里,还有一个很出名的小部门,那便是辛者库,专门负责刷洗马桶,还有洗被子。
“公公,这是为何啊?”
小狗子慌了。
他虽然只是司礼监的低等太监,地位卑贱,但是纵观内廷十三司,唯有司礼监的太监,是地位最高的。
毫不夸张的说。
他一个司礼监的低等太监,若是遇到其他部门的太监,只要不是主事,那些个太监,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如今,被王腾调去内务府辛者库,去洗刷马桶,洗被子。
可谓是从天堂掉入地狱。
先前被他欺负过的那些太监宫女,必然会报复。
想到这,小狗子立马跪在王腾面前,不停地磕头,道:
“公公,小的说错话,小的该死,请公公责罚,千万不要调小的去辛者库啊!听说在那里当差,不出半年,就尽显老态,有的活活累死,公公饶命呐。”
“你眼高手低,留你在身边,只会碍事!”
王腾没有对小狗子有任何的怜悯,而是直接转身走开了。
想在皇宫里安然无事。
就得有一副狠心肠。
即便王腾饶了小狗子,没准在对方心里,也不会有多少感恩之心,毕竟在皇宫里当差,那个太监没有往上爬的心?
只要抓住机会,什么人都能出卖。
刚才小狗子的一番话,明显是对权贵有着攀附之心。
至于死者。
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王腾则不同,既然他负责此事,那么,不管死的是谁,他都会调查清楚。
而先前担心死的是大臣的亲戚。
主要还是怕事情一旦传开,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和麻烦。
但并代表着。
王腾不会着手去调查。
回到皇宫。
王腾马不停蹄的赶往未央宫,将驿站里,秀女之死如实告诉给了慕容婉清知晓。
慕容婉清听完后,只是微微皱眉。
“你的意思是,死去的那名秀女,极有可能是死于谋杀?”慕容婉清脸上带着些许困惑和难以置信。
“没错,小的怀疑,与那两名跟死者同住一屋,并且被带走的秀女有关!”
王腾点头道。
“那两名秀女,被何人带走?”慕容婉清追问道。
她的询问,恰恰正中王腾的下怀,刚才在解释原委的时候,王腾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没有明说,那两名秀女被什么人带走。
现在,慕容婉清这么一问,王腾自然而然的顺着往下说:
“吏部尚书赵德柱!”
得知带走那两名秀女的事吏部尚书赵德柱,慕容婉清的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显得很吃惊。
“小的怀疑,被带走的那两名叫赵燕和赵玉的姐妹,与吏部尚书,可能存在着某种关系,至少,从姓氏上看,他们同属一脉,多半是亲人!”
王腾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慕容婉清也是点头赞同,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小的遵命。”
王腾拱手应道,旋即,又说道:“陛下,这事涉及到吏部尚书,小的怕到时候吏部尚书赵德柱,以身份压人,小的调查,恐有难度。”
“令牌在笔海里,自己取。”
慕容婉清抬手指了指龙案上,专门放置毛笔的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