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族人怒了!
他们的老祖宗才刚去世,现在官府就带人来查案,明显就是不尊重他们柳家的老祖宗。
其次,吴士马一个知县,也配来查柳家?
“吴士马,你一个八品知县,区区芝麻绿豆点大的官,还敢来我柳府查案?惊扰了我老祖宗的英灵,小心你头顶上的乌纱帽不保。”
“识相的,赶紧滚出柳府,老祖宗的死,不是你这个小小的知县能查的!”
柳氏族人之所以发怒,并不是因为吴士马前来查案,而是因为吴士马官阶太低,根本不配调查,即便老祖宗的死有蹊跷,那也不是吴士马一个知县能够染指的。
被柳氏族人呵斥,还嚷嚷着让自己滚,吴士马心里气极了。
要不是因为柳氏一族,在凉州背景通天,他早就恨不得把眼前这些柳氏族人全部抓到监牢去狠狠折磨一番了。
心里虽然生气,但吴士马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诸位,我知道,你们嫌我吴某官阶低,不配调查你们柳家。”吴士马不急不忙的说着,话说到一半,话锋陡然一变:“但此次,我是奉城主之命调查,而且,此次随行查案的,还有暗厂督主的授意。”
吴士马一口气搬出两个大人物出来,让原本义愤填膺的柳氏族人都傻眼了。
为了彻底让柳氏族人闭嘴。
吴士马还不忘当众指向随行的暗卫,介绍给柳氏族人知晓。
当柳氏族人看到那些穿着服饰与衙役明显不同的暗卫时,这些柳氏族人此刻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一方面,他们震惊于吴士马是奉柳絮之命查案。
另一方面,更让柳氏族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次随行而来的,还有暗厂的暗卫。
前者是他们的族人。
却暗地里命知县前来调查。
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而后者。
是朝廷的情报机构,别说小小的柳家,即便是王公贵族,暗厂的暗卫,也有调查的权利。
“诸位,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诸位不要为难吴某。”
吴士马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柳氏族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吴士马都摊牌了,背后还有柳絮和王腾的支持,他们怎么可能阻挡的了?
“大侄女怎么想的?竟然查自家人!”
“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柳氏族人们低声议论着,话语间,明显对柳絮的做法感到不满意。
调查老祖宗的死因。
他们没意见。
但总得排一个信任的人来查吧?
而且,此事还不能声张。
若是没查出个万一来,那还好说,真要是查出一个万一来,那损害的,可是柳家在凉州的名声和威望。
有柳絮和王腾撑腰的吴士马,在看到柳氏族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顿时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快感。
换做以前。
他是万万不敢和柳氏族人硬碰硬的。
但现在不同。
他背后有大人物撑腰,而且,这件事要是办好了,那也算是一件功绩,凭借这份功绩,他升官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想到这,吴士马顿时信心倍增,立马带着人,前往灵堂。
柳氏族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士马带着人闯入灵堂,他们即便是想阻拦,此刻也是有心无力。
“快去通知家主!”
有族人想到了柳先宗。
因为老祖宗死后,柳先宗就一直忙着接待那些士族乡绅们,此刻根本没在灵堂。
现在吴士马带着人闯入灵堂,欲要调查老祖宗的死因,那必然会开棺,如此一来,老祖宗的英魂必然被打扰。
如今,唯有家主柳先宗可以阻止这一切了。
灵堂内。
吴士马来到棺材前,他先是祭拜了一番,而后,朝身边的两个衙役使了一个眼神。
之所以没有使唤随行而来的暗卫。
只有一个原因。
吴士马根本使唤不动。
毫不客气的说,暗卫随行而来,不过就是来给吴士马撑场面的,不让柳氏族人轻举妄动罢了。
就在衙役准备开棺之际。
“住手!”
一道厉喝声响起。
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门口。
柳先宗带着族人站在门口。
此刻,柳先宗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柳家主!”
吴士马双眼一眯,对于柳氏族人,他倒是没有多少忌惮,但是对于眼前的柳先宗,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对方是柳家的家主。
不管是地位,还是说话的分量,都与柳氏那些普通族人不同。
“你们想干嘛!”
柳先宗怒不可遏。
他原本是在接待乡绅士族,与他们喝茶聊天,毕竟老爷子去世,他刚当上家主,这人际关系,必须得维护一下。
但是中间,却从族人口中得知,吴士马带着人来查案。
柳先宗顿感不妙。
立马动身,前来灵堂这里。
却看到,吴士马准备命人开棺。
见此情景,柳先宗岂能让吴士马开棺检查?
“柳家主,我奉城主大人,还有督主大人之命,前来查案。”吴士马说道。
“我家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就想开棺?还口口声声说奉命,今日有我在,我看谁敢开棺!”柳先宗决绝的说道。
摆明了不让吴士马开棺检查。
“柳家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请不要为难于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吴士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虽然柳先宗没有官职在身,但其家族,却在凉州有着深厚的背景,就连城主,都是他们柳家的人。
虽说此次是奉了城主柳絮之命查案。
可是,一旦柳氏一族的利益受到损害,吴士马也不敢保证,柳絮是帮自己还是帮柳家。
这才是吴士马所忌惮的。
而且,他只是一个八品知县。
柳先宗甚至不用靠柳絮的那一层关系,也能狠狠的报复他。
“你奉命?”柳先宗知道来龙去脉,此刻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质问吴士马:“奉谁的命?”
“城主大人和督主大人。”
面对柳先宗的质问,吴士马只得重申一遍。
“你说奉他们的命,我就信?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柳先宗冷笑道。
“柳家主,我岂能用他们的名头行骗?”
吴士马有些不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