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少年音,使得忘忧城的这片天地在一刹之间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又如画面定格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因震惊而把眼睛瞪大到滚圆
随后,俱都不约而同地低头往下看
三道身影冲破浊气了屏障,自浓厚的雾色之中显形
手握血杀刀的猫瞳少女,红裙鼓荡,雷霆隐隐
一身黑色劲装的萧离,神色冷峻,淡漠如冰
却说那少年红衣黑瞳,背后展开一双巨大的火翼,手里摇着一般火焰炽烈的本源扇
她轻挑起了眉梢,又匪又痞地笑望向了执事长老
执事长老顿时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直愣愣地望着那一行三人打破了奇迹的枷锁
身旁,楚凌眸底划过一道诧然之色,只惦记着那大风起兮里的一抹红,再也无法挪开了视线
他从未见过这般惊艳的少年
惊艳进了世人的骨子里
在十大宗门弟子灵魂深处烙下三生难忘的滚烫印记
钢铁刀宗的星路之上,白翘颦了颦眉,她是做梦都想不到,竟会有人从浊气里活着出来
宋步驹惊得面色苍白,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般,低声自语道:“这浊气,莫不是威力减小了?”
是啊——
浊气定然是威力减少了才对
要不然,这三人必死无疑,还是挫骨扬灰的那种死法
“哐当”一声
却见有刀宗弟子惊得扇子掉落在星路,随即滚下星路,坠入了森然可怖的浊气之雾
才靠近半分雾色,就被浊气侵蚀到发黑消失
“不!”段清欢惊道:“浊气非但没有威力减小,反而更猛,更厉害了”
以往的浊气,是坠入深处,才会死人
而现在,显而易见的是,修炼者只怕还没坠入浊气深处,才刚刚靠近雾色,就会灰飞烟灭
从宁夙下坠之时,就能看出,只要速度够快,哪怕沾染了浊气,只要浊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能安然无恙
宁夙所受最重的伤,恐怕就是叶大哥的那一脚了
而今,宁夙在段清欢怀中喜极而泣,涕泗横流,嘤嘤哭道:“大哥……月兄……我……我……”
半晌都道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似新嫁的娇娘般语无伦次
“叶楚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执事长老急着问道
此等稀奇古怪之事,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非亲眼目睹,他只怕是不敢相信啊
“如执事长老所见,是钢铁刀宗大师姐白翘和关系户宋步驹,逞强欺弱,分别将两个师妹从星路推下这等阴毒下作的手法,实在有辱钢铁刀宗之名”
少年悬浮于空,朗声道:“上古时期有窦剑士含冤而死,六月下雪,今有刀宗师兄姐害人,就连浊气都看不惯那下九流的手段了”
屠薇薇眸光一闪
萧离嘴角轻抽
嗯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钢铁刀宗,白翘,宋步驹,确有此事吗?”
执事长老负手而立于云巅,血红色的苍穹映照的他如古来强者,散发出了协会执事的气势威严
“满口胡诌”白翘广袖一挥,负于身后,下颌抬起便是冷声喝道:“叶楚月,无凭无据,你岂敢污蔑刀宗之人”
“既是我叶某人亲眼目睹,谈何污蔑?”楚月冷笑
执事长老看着她们吵得头都要疼了
诶,不对啊
老人家突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问叶楚月,问的不是为何掉下去,是为何活上来……
怎么被那臭小子给带偏了?
“萧离,屠薇薇,你们说,你们究竟是为何掉下浊气的,如实说来”
白翘声音拔高之际,大展高星武神的威严,似如魔音绕耳,震铄萧离二人的元神
白翘眯起了眸子,紧盯着她们看,一字一字道:
“好好说,慢慢说,说出真相刀宗栽培你们,在短短两个月里,把你们培养到了十星武神境,我作为此次领队的大师姐,又怎会坑害你们,真相如何,你们二人心里有数”
威胁之意,直达眼底
只要萧离、屠薇薇为她说话,往后在钢铁刀宗她会罩着
但若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这两人作为钢铁刀宗的弟子,心里应当如明镜,拎得清才对
白翘朱唇微勾,眼里却只有一片凛冽的冷意,眉间是淡淡的自信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相信,萧离她们应当知道怎么做才对
“我是被师兄宋步驹推下去的”萧离直视执事长老的眼睛,沉声道:“我与同宗女弟子屠薇薇,都是来自于流光海域之下的下界大陆,帝域陆主楚帝,与星云宗的叶公子有着同样的名字,都叫叶楚月故而,我们因缘际会,第一次见面,是在流光海域,我们都是来自于穷乡僻壤第二次相见,是和皇甫师兄送阿莲姑娘回星云宗天骄山,遇到了叶公子”
她之所以说这么多,光明正大的,又坦荡荡的,便是解释少年以命相救的缘故
旋即,继而说道:
“我与薇薇早便暗生情愫,特别是在听说叶公子的种种善举和壮举之后,更是情定终生奈刀宗的宋步驹师兄,爱慕薇薇,见薇薇不肯就范,平日里就对我们多加刁难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但不曾想,他已经坏到了这个境地,他今日要害死我”
屠薇薇冷笑:“我在下陆之时,向往着海神中界,憧憬着诸多的名门正派踏入刀宗的那一刻,我们心怀敬仰,不敢亵渎,不仅暗自窃喜,却也想发愤图强不曾想,我们的梦还没开始,就败给了宋步驹”
白翘见屠薇薇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
“你们说的情真意切,但这不足以证明你们是被宋步驹推下的”执事长老道
“长老大人,弟子时常有用《灵元镜》记录风景的习惯,弟子啊,是个爱生活的人,恰巧,刚才就准确的记录了那么一幕弟子救人前,把《灵元镜》递给了清欢师姐,就是防着弟子死后,真相不能大白于天下没想到,萧离姑娘掉下去后,薇薇姑娘竟也跟着掉下去了这还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