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宗的弟子们,仰头看向了天
天穹之中,少年以身护宗,与阵法近乎凝成了一体
但毕竟实力过于悬殊,在三大圣宗猛烈地攻击之下,阵法裂缝又开始继续地扩散
扩散的同时,阵法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少年陡然睁开了一双魔气所至的赤红双瞳
她一掌顶起阵法,缓缓地站了身子
“咔嚓嘎吱”
阵法破裂,和骨头因被挤压而相互碰撞的声音,共同响起
楚月的双目,爬满了血丝
宗门广场的角落里,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盘膝修炼
小宝身穿紫棠色的衣裳,沐泽着阵法稀释掉的气息,浑身的力量又强悍了几分
他睁开眸子,看向了母亲
若在从前,他会忍着落泪
而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狂热的崇拜
他叶尘,要成为像母亲一样顶天立地的人儿!
“年轻人,你不行了”
无极圣主笑着再施展无极阵法
漫山遍野,充斥金光
万兽圣主和薛开封,力量更猛!
少年眼见不敌
倏地!
她青筋暴起的双手撑着破碎下降的阵法,低头看向了通天楼,吼叫出声:
“老前辈们,看戏看完了,是不是也该来大干一场了?”
说罢,通天楼里传出了老人的笑声
两道身影,瞬间破楼而出
剩下的两位老阵法师,乃一男一女,虽没有圣主那般超强的实力,但在阵法一域当中,颇有造诣!
“小子,筋骨不错”
老婆婆拄着拐杖,笑了一声
“何止是不错,那是相当的不错”
另一人眼睛发光的看着楚月
准确来说
他的眼睛透过了少年的武体,看到了那一副完美的骨架,近乎都要流口水了
这么好的骨头,烧掉炼阵,是最好不过了
老婆婆瞪着薛开封喝道:“姓薛的,你堂堂圣主,欺负一个归墟小辈,要脸不要?”
“我老婆子是老了,不是死了!”
说罢,拐杖画阵结印,形成一只冲天的凤凰,冲入了阵法当中,修补阵法
剩下的老人慈眉善目,捋了捋胡须
末了,拔出两根胡须,朝空中一丢
宛若两条蛟龙入海,直奔阵法而去
护宗阵法结合力量相融,更强,更凝固!
三大圣主每一次攻击阵法,宗门上下,就会焕然一新,实力更强!
接连数次后,便都停了下来
“怎么办?”万兽圣主问道
薛开封抹了把额头的汗,咬牙切齿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既然已经发兵星云宗,就这样打道回府,圣宗的颜面何在?
但继续下去,又只能给星云宗添一把修炼的柴火
“葛兰花”
薛开封注视着老婆婆,沉声道:“我们,只要一个叶楚月,叶楚月杀我爱女,必须就地正法”
兰花婆婆懒懒地看了眼薛开封,“你说杀你爱女,就杀你爱女了?我还说你偷了老婆子我养的狗,你偷了吗?”
“葛兰花,你定要如此蛮不讲理吗?”薛开封盛怒
“啧~”
云霄以东,赫然出现了一方轿辇和数万精兵
炎主支着脑袋斜卧在轿辇,侧眸淡淡地扫视着薛开封,发出了轻蔑地笑声
“炎主?”
薛开封半眯起眼睛,旋即便是不屑一顾
炎主的实力,顶破了天和宗门协会的护法差不多,一个下乘的真元境罢了
“这炎主,下乘真元境,不堪一击”
无极圣主轻蔑地道:“从他父亲去世开始,他就生了心魔,修炼寸步难行”
炎主几乎不怎么修炼,算是老天追着给他境地,上苍把他强行喂到了真元境
他有心魔的事,在真元境修行者的圈子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许多老一辈的得道之人,听闻此事,多有叹息,认为炎主是天才夭折
若不生心魔,必能三年统界域,五年上天梯!
须知,有心魔的修行者,大多数都神志难清,命不久矣
这炎主,算是意志顽强的了
“炎殿之人,岂敢涉足我菩提之地?”薛开封怒吼
炎主打了个哈欠,看也不看薛开封,淡淡地扫向了护宗阵法内的少年,说:“你不是会算命吗,可有算到自己的命?”
“算命者,不自算,如同医者,难自医”少年清浅一笑
炎主歪了歪头,“那我帮你算一命”
“要钱吗?”少年反问
“不要”
“请算——”
“算你叶楚月鸿鹄齐天,今日宗门大难,有贵美男相助”
楚月挑了挑眉
贵人便贵人
贵美男,是个什么东西?
饶是她这般灵活的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薛开封见这两人无视掉他们,竟旁若无人,堂而皇之的聊起了天,登时大怒滔天
“炎主,你炎殿作恶多端,本圣主当要替天行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死后,本圣主会感化你炎殿之众,让他们归顺天鸾圣宗”
薛开封发出了一阵笑声,再举鸾凤古棺,撞向了炎主
无极之剑,狼蛇鞭,共同呼啸而来
炎主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任由三位圣主的攻击落下
不痛不痒地打在他身,叫他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失望之色
炎主低低地叹了口气,恼道:“怎么,就弄不死本座呢?”
他信了少年的话,前来寻个死路
奈何这三位圣主,弄死他还不够格
薛开封望着斜卧轿辇的眼珠,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按理来说,下乘真元境,抵不住这般强盛的攻击,应该当场魂飞魄散才对
怎会如此?
薛开封等人面面相觑,疑惑之际,就见那炎主站起了身
只见他拿出匕首,在自己的左侧胸膛,割裂开来
血液浸出
非人非兽的心魔,似若游荡人间的恶鬼,从他的心脏掠出
“弄废他们”
炎主沉下了眼睫,半遮住了冰冷的眸子
然后便见,本该吞噬掉他意志和神魂的心魔,竟听命臣服于他,爆发出上乘真元境的力量,犹如猎豹一路狂奔,路途分裂三道心魔,分别扑到了薛开封三人的身上,张开獠牙便低头咬住
凶光可怖,极其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