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和顾少霆，大眼瞪小眼。</br> 顾少霆的脸上，冷冷地写着四个字：跟你不熟。</br> 不过无所谓。</br> 反正墨芊看不懂。</br> 她抬眸直勾勾盯着顾少霆，“你带我找画，我赚钱，你领功。”</br> 顾少霆不屑地瞥她一眼。</br> 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br> “警察都没有线索，你去哪儿找。”</br> “我有我的办法。”墨芊拍拍自己的小挎包，“我和警局属于不同体系。”</br> 顾少霆，“……”</br> 这不学无术的丫头，居然还能说出体系这种专业术语。</br> 不知道又从哪儿学来的坑蒙拐骗的道道。</br> “不管你什么办法，都是歪门邪道。”他冷着脸，扭着墨芊的头往屋里推，“回你房间呆着，哪都不要乱跑。”</br> “不行。”</br> 墨芊歪头闪开他，站到离他远点的地方。</br> 她不疾不徐冒出一句，“我再不去，画要毁了。找回来，是坏的，会砸我招牌。”</br> 你有个六的招牌。</br> 顾少霆心中腹诽。</br> 他目光落在墨芊脸上，打量一圈。</br> 他跟墨芊有个相同的职业病，就是看人先看脸。</br> 可顾少霆深深地觉得墨芊是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br> 这张脸上，写满了真诚，看起来每句话都不像说谎。</br> 可是每一个字，又都不像真话……</br> 不过鉴于有陈总的前车之鉴，顾少霆还是没直接拒绝她，“位置给我，我安排人去找。”</br> “我也不知道。”</br> “？”顾少霆皱起眉。</br> 墨芊推着他往外走，这次倒记得给他个解释，“我得边走边算呐。”</br> “……”</br> 顾少霆怀疑自己中了邪。</br> 脚下有些飘飘然，脑子有些犯蠢。</br> 知道不该跟她走，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信了她。</br> 霎时，他有一种上了贼当，被骗上了贼船的感觉……</br> ……</br> 顾少霆开车。</br> 墨芊坐在副驾驶，开着车窗，瞄着外面的街道。</br> 边看，边给顾少霆指挥方向。</br> “哎哎哎，左转。”顾少霆的车正要进入直行道，墨芊忽然蹦出一句。</br> 顾少霆反应迅速地猛地一打方向。</br> 拐到左转道上。</br> 后面被迫急刹的车辆，鸣笛声此起彼伏。</br> 顾少霆侧头瞥了眼墨芊，冷冷丢出一句，“往哪转要提前说！”</br> “哦。”</br> 墨芊又捏了捏手指头，懵懵地补了句，“其实直行也可以。”</br> 顾少霆，“……”，我的沉默震耳欲聋……</br> ……</br> 他们从早上出来，一直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晃到了中午。</br> 然后墨芊说她和小黑饿了……</br> 一人一猫，在餐厅包间，足足吃了两个小时，一边吃一边聊，间歇还要消消食。</br> 顾少霆等得不耐烦，催促了一句，“你不是说，画要毁了？”</br> 墨芊边吃边嘟哝，“没关系，它会等我。”</br> 顾少霆，“……”</br> 他懂了顾白野那暴脾气为什么最近收敛了。</br> 这丫头无亲无故，没脸没皮，穷且无业。</br> 有句俗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丫头就是一穷二白三脸厚，真真的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br> 就这，谁能跟她一决高下。</br> 如果家里有一个人，能是这丫头的对手，那只寄希望于常年跟精神病打交道的老三。</br> 顾少霆看了看表，还差一刻到两点。</br> 他怀疑，这只是找画长征路上的第一步……</br> 终于，在两点十分，傻子和蠢猫吃完了。</br> 一行人坐上车，又开始了今日的逛大街……</br> ……</br> 还好，这次墨芊速度很快。</br> 在下午三点，找了她要找的地方。</br> 这里是上京市的新兴工业园区，还没有完全盖好，里面很多空置的厂房，显得冷冷清清。</br> 还好是大白天，要是夜晚，这里得跟个鬼屋似的。</br> 墨芊让顾少霆把车停在大门，别开进里面去。</br> 她抱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小黑下了车。</br> 顾少霆马上追下来，拦住她，“我喊人过来。不要贸然行动——”</br> “不要。”墨芊打断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嫌弃，“他们只会来耽误我的事。”</br> 说完，她就抱着小黑往里走。</br> 刚走一步，她又想起什么，“还有你，也不要来捣乱。”</br> “……”</br> 顾少霆无语地皱起眉。</br> 懒得再跟这小丫头废话。</br> 他一个箭步迈上前，伸手去抓墨芊，想把她丢回车上。</br> 可他才一伸手，忽然一张黄色符纸飞了过来，直接黏在他手上。</br> 顾少霆想躲闪，可脑子的信号还没发送给脑子，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br> 墨芊回过头，看看半举着胳膊的顾少霆，马上跑回来，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br> “我很快就好，这符半小时就失效，你乖乖等着吧。”</br> 墨芊对警察同志很友善。</br> 因为师傅告诉她，警察是好人，让她要相信警察同志，不要跟警察同志动手。</br> 墨芊记得很清楚。</br>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柴真人这么说，是怕她袭警，把自己混进局子里……</br> 顾少霆试图支配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眼球，没有一处听他的话。</br> 连嘴巴都发不出声音。</br> 他只能看着墨芊转过身，抱着那只黑猫，晃晃悠悠地朝着园区深处走去……</br> ……</br> 墨芊掐指算着，慢步走到一户厂房前。</br> 她没想到园区这么大，一走就走了快半个小时……</br> 明明半小时都够她找到画了。</br> 她不再耽搁，直接走过去，砰地推开门。</br> 她这一声动静闹的，里面干活的人全都停了手。</br> 目光齐齐向墨芊看来。m.ba1zw.com</br> 这厂房是一家工艺画制作装裱工厂，面积很大，举架很高，不过非常空旷，没几台机器，只有十几个工人，零零散散地站在各处忙活。</br> 墨芊朝着他们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我找你们老板。”</br> 听到墨芊的动静，一个工人头头站了出来。</br> 他上下打量一圈这个小丫头，虽然穿的不伦不类，不过看起来倒像是有钱人的衣服。</br> 只要肯送钱，那就可以谈。</br> 小头头没赶她走。</br> 痞里痞气地走过来，朝着墨芊扬扬下巴。</br> “找我们老板什么事？想谈生意？”</br> “不谈。我来要东西。”</br> “你想要啥？”</br> “要你们老板偷的画。”墨芊有话直说。</br> 可是这话，有人不爱听了。</br> 工人头头一听，这小丫头不来送钱，还说他们老板偷画，这不上赶着送死。m.ba1zw.com</br> 他不客气地一脚踢翻地上的木凳子，直接给墨芊来个下马威。</br> “你看看这满厂子的画，我老板还需要偷画？臭丫头要送钱可以，不送钱赶紧滚，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br> “你真傻。”墨芊冷漠地斜他一眼，“啥都不知道。”</br> 她话里满满的嫌弃。</br> 气得小头头火冒三丈。</br> 他活动活动肩膀，捏得手指关节咔咔作响。</br> 半笑不笑地走到墨芊面前，“你非要送上门，那就别怪爷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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