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凉凉的风吹着,谌冰一时无话可说。</br> 教室里闹闹嚷嚷，全班注意力集中在视频，只有他俩神色不对劲儿,在桌底下慢慢地磨着双手,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br> 半晌，谌冰选择放弃,随便他怎么样好了。</br> 补课即将结束,老师们上课也比较松垮,谈笑风生,这大概是师生关系最和谐的一段时间。</br> 放假那天，校门口蜂拥着提行李箱回家的同学，谌冰收拾东西时就感觉萧致心情不佳,一路也不怎么说话,上车准备走时,他突然说：“等等。”</br> 谌冰不明所以,看着他去了奶茶店，一会儿敲车窗递进一杯蛋糕奶茶，扯了下唇：“带着老子的爱，有多远滚多远。”</br> “……”</br> 这就是男人的尊严叭。</br> 谌冰捏捏他手指：“我回去住几天，就来找你。”</br> 萧致站车窗外弯腰看了他会儿，还不怎么乐意：“算了，你还是在家待着吧,不然许姨都觉得孩子长大留不住了。”</br> “……”</br>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疯狂倒贴一样。</br> 谌冰想反驳，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br> 他探指往萧致眉心用力点了点,说：“你也滚。”</br> “……”</br> 萧致懒洋洋往后退,退到两三步之外。</br> 文伟搁那儿看谌冰家的车：“这什么家庭啊？隔三差五换辆豪车，都没重过样。”他转身问萧致，“萧哥，直接回家？要不去网吧坐会儿？”</br> 坐可能就是字面意思的坐，毕竟回家回早了怕萧致又睹物思人。</br> 但打游戏这些活动一般得跟谌冰报备，萧致没应声，拿出手机打字。</br> 萧致：[我去网吧待会儿，行吗？]</br> 没有回复。</br> 萧致等了等，开始发表情包，拍拍他，戳戳头像。</br> 萧致：[歪，小宝贝，我去打游戏了。]</br> 萧致：[快回我消息。]</br> 萧致：[快快快。]</br> 等了几分钟谌冰才慢悠悠回了句话。</br> 谌冰：[关我什么事？]</br> 萧致：[你说关你什么事？]</br> 萧致：[赶紧支声，我马上要去了。]</br> 谌冰冷淡地回了句“别问我。”</br> 一般偶尔放松下谌冰不会管，萧致转头跟他们往网吧过去。不过中途闲得无聊，一直给谌冰发消息。</br> 萧致：[？]</br> 萧致：[你说话什么态度？]</br> 萧致：[我又没惹你。]</br> 萧致：[微笑.jpg]</br> 等了半晌，对面才不急不缓回了句。</br> 谌冰：[你不是嫌我热情吗？]</br> 谌冰：[现在高不高冷？微笑.jpg]</br> 旁边文伟冲网管包机子：“要五台，尽量靠在一起。”</br> 萧致看着消息，唇角不自觉挑了点儿笑，关了手机打游戏。</br> 中途萧致给谌冰发了发游戏战绩，吃饭时发了发店里的美食，到家放了书包去广场那边的篮球场打球，还给谌冰发消息。</br> 不过一直没回。</br> 萧致中途到线外喝水，看着自己单独成排的消息记录，快气笑了，舔了下唇，重新编辑消息发送。</br> 萧致：[能不记仇了么？我高贵的小公主。]</br> 到这会儿，谌冰开始逐条回复上面的消息。</br> 谌冰：[打的不错。]</br> 谌冰：[菜不辣？]</br> 谌冰：[买瓶海之言，补充盐分。]</br> 萧致得空给他回了个“666。”</br> 九点半打完，收工准备回家，萧致t恤汗湿，被风吹得有些凉，说：“我走了。”</br> 文伟跟他旁边：“我们冰冰什么时候来看你啊？”</br> 相处到现在，文伟越来越感觉曾经的冰神其实是个小可爱，套近乎刚说漏嘴，察觉到萧致丢下了手里的球。</br> 他转过来，阴影垂落：“谁的冰冰？”</br> “……”文伟秒改口，“你的。”</br> 相安无事往前走。</br> 文伟捡起地上的球，没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要开启鳏居生活了不是？啧啧啧。”</br> “……”萧致没忍住拍拍他脑袋，“别损了行么？”</br> “开玩笑开玩笑。”</br> 到分岔路口，文伟挥手：“走咯。”</br> 萧致懒散地挥了挥手。</br> 路旁灯火较暗，走了一段路眼前明亮起来，是王姨的超市。这时候处于半打烊的状态，正在将外面的冰箱往里推。</br> 王姨身形精瘦，推着冰箱有些吃力，萧致手臂撑上去：“王姨。”</br> 王月秋转过来，又惊又喜：“诶！放假了？”</br> “对，放假了。”萧致膝盖抵着冰箱的前门，经过门槛时往上提了提，将冰箱推了进去。</br> 王月秋满脸笑意：“辛苦你了哦。”</br> “没事儿。”萧致搭着她肩膀，还轻轻摸了摸王月秋微卷的头发，漫不经心道，“还有什么要收的？”</br> “没什么好收的，就这个冰箱，正好你来了。”</br> 王月秋比萧致矮一个头，是把他从五六岁带到这么大的，眼睁睁看着从以前的小正太长成现在的大帅逼，养亲儿子都没这么用心，特别喜欢他。</br> 王月秋给他找湿巾纸：“你看你热的，头发都是汗。擦一下。”</br> “不热。”萧致说。</br> “你就热。”王月秋拿着湿巾纸，二话不说往他额头上擦。</br> 萧致：“……”</br> 她以前给他擦脸差不多也这样，果不其然揉出一头乱发。萧致手指理了两下，又被她换了张纸湿巾纸继续擦汗。</br> 行吧。</br> 萧致拉开椅子坐下，免得王月秋踮脚费劲儿。</br> 王月秋跟他闲聊：“晚上吃的什么？”</br> 萧致说：“就店里，那个牛肉套饭，有肉有菜有汤。”</br> “喜欢吃牛肉啊？”</br> 萧致否定：“不是。”</br> 王月秋没听见似的：“明天到这儿来吃饭，给你做。”</br> “……”</br> 萧致无所谓地点头：“那行吧。”</br> “现在</br> 成绩怎么样了？期末考多少？”</br> 萧致偏头看她：“我说两次了，623。”</br> “……”王月秋一拍脑门，就笑，“年纪大，记不住事了。”</br> “你哪儿是记不住啊？就是没认真记。”</br> “是是是。”王月秋没反驳。</br> 她是真把萧致当儿子疼，也跟很多老母亲一样，溺爱孩子时甚至不知道反驳。萧致过了会儿，说：“曾哥是不是也回来了？”</br> “他啊？他没回来。说在外面创业呢，暑假根本不回家。”</br> 萧致应了声：“这样。”</br> 王月秋转头收拾货架：“你以后是不是也一样，去读大学，就忘了阿姨了。”</br> 萧致起身，准备帮她的忙：“对啊，对，毕业就忘了你。”</br> “……”王月秋被他逗得直笑，推开他，“好了好了，不要你动手。你们年轻人都这样，一走，就不知道回家了。”</br> 萧致完全不虚情假意，极为自然地打蛇随棍上：“所以快珍惜现在和我为数不多的时间。”</br> “……”</br> 王月秋啧声，瞪他一眼。</br> 现在萧致上货已经很熟练，跟刚来这里不一样。那时候他初三毕业准备上高中，穿着干干净净的白t恤牛仔裤，坐货架前被当成服务人员问话还脸红，觉得不好意思，成天看着店里发愣，知道卖一瓶水净赚才几毛钱，他惊讶到不行，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小的地方。</br> 那时候王月秋还找他谈话，说这是阿姨生存的方式，职业无贵贱，能凭借一双手活下来，就是好样的。</br> 萧致的少爷观念很花了点儿时间才磨出来。</br> 不过，王月秋总觉得难受，毕竟他看着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开始过普通人的生活，磕磕碰碰地走，还是不太容易。</br> 收拾完，萧致看了看手机，说：“我要回去了。”</br> 王月秋回过神儿：“好，明天晚上过来吃饭，想吃什么，微信给我发。”</br> 萧致笑了笑：“好，知道了。”</br> 走到门口，萧致脚步停住，折回来：“王姨，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br> 王月秋准备拖地，拿着拖把转过来，还以为他要说最近去哪儿远，没怎么在意。</br> 萧致站在门口，抬手无意识挠了下耳侧的头发，语气随意：“我想住校，行不行？”</br> 王月秋怔住了：“啊？”</br> “我想住校，”萧致两三步走到她面前，“现在高三了，学习任务重，我想冲一冲考个好大学，在学校跟谌冰待在一起，比较方便。”</br> 王月秋脑子都是乱的，她第一反应是萧若走了萧致觉得孤单，第二反应是自己亏待了他，他不想再住自己的房子。心里头惴惴的，不敢确定是哪一种：“怎么突然想起住校了？”</br> “陆老师也建议我住校，现在高三，有些学校还强制高三学生必须住校，因为得争分夺秒。所以我也想住校，比较方便。”萧致语气随性。</br> 王月秋心里还是不安：“是不是之前小曾问你要8000块的事情？小致，你别多心，阿姨的房子阿姨有权处置，你就放心住着——”</br> 萧致垂眼，没忍住笑了：“真的不是，王姨，看你这样，是不想我考好大学了？”</br> 王月秋：“不是……”</br> “放心吧，再缺也缺不了8000。等我考个双一流，给你长脸。”</br> “……”王月秋没忍住笑了：“给我长什么脸呢？你只能给你自己长脸。阿姨没想过享你的福，只想看你有出息。”</br> “那我不管，我就要上双一流，”萧致抬手揪她的卷发，跟小男孩逗女生似的，“阿姨，姨，我叫你妈行不行，能不能让我住校了？”</br> 王月秋被他逗得：“……哎，你。就知道怎么治我。”</br> 萧致笑了笑，转身准备走了：“那就这么说定了。”</br> 王月秋站柜台旁，看着他，皱眉，但是又含着笑。</br> 萧致走多远了，回头人影还在门口发愣。</br> 萧致脸上的情绪褪尽，眼底散漫，半晌后轻轻啧了声，拿出手机给谌冰打电话。</br> 打了估计二十秒，对面“高贵的男孩”谌冰总算接通了，不过没说话。</br> 萧致也没说话。</br> 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明显还在堵之前的气，萧致忍了会儿笑了：“够了吧？”</br> 对面还是不吭声。</br> 萧致好言好语：“你说句话。”</br> 磨了一会儿，谌冰才回了俩字：“求我。”</br> “……”萧致嗯了声，“好，求你。”</br> 谌冰：“叫爸爸。”</br> 萧致：“你别没完没了了。”</br> “……”</br> 另一头总算出声了：“行吧，不和你计较。”</br> “听你这话还受委屈了是吧？”萧致问。</br> 谌冰好笑，就嗯了一声。</br> “还嗯嗯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萧致摸出钥匙准备开门，“看你在我面前，我不收拾你。”</br> 谌冰：“那你怎么收拾我？”</br> “大铁拳捶你狗头。”</br> “我……”谌冰笑了，“谁是狗你心里没数吗？”</br> 话题越扯越远，就这么漫无目的吵了五六分钟，萧致示意打住，“停了，跟你说个事儿。”</br> 谌冰嗯了声：“准奏。”</br> “我刚跟王姨说了住校的事。”</br> 谌冰：“同意了？”</br> “能不同意，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能走。”萧致随手找了件衣服，换上，“只是不想让她伤心。”</br> 谌冰应声：“你可真是个大孝子。”</br> “……”萧致手里拿着衣服，瞬间给砸床上了，“你今天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呢？”</br> 谌冰倒不觉得：“有吗？”</br> “你说有没有？”萧致声音抬高了点儿，特别散漫，还有点儿压力，“你哥我以前没教过你说话要讲礼貌？”</br> 谌冰在另一头，声音带点笑意：“你教了我什么？”</br> “就你读幼儿班，欺负隔壁班小同学，我还打你屁股了。”</br> “……”</br> 谌冰勉强能记得这回事儿。他小时候一直是在家归妈妈管，在外面归萧致管，当时那小朋友解不出数学题哭哭啼啼，谌冰站在旁边，挺小挺乖，白白软软：“这题都不会？真笨啊。”</br> 小朋友哭得更凶，涕泗横流，谌冰淡淡道：“你的哭声，像只鸭子。”</br> ……然后</br> 谌冰就被小朋友锤了。谌冰回手推搡他，两个小朋友扭打成一团，被老师扯开挨训斥，谌冰委屈巴巴跟老师说：“坏老师，我找我哥哥打你。”</br> 这么小就知道伙同高年级欺负同学？老师气得头晕，结果发现他找来的哥哥是班里的另一个小朋友萧致，萧致站旁边听了几秒，抬手一巴掌打上谌冰的屁股：“你在凶什么？”</br> 之前谌冰打架还没哭呢，被这不轻不重打的一巴掌弄哭了，气得调头就跑，被萧致拉着小胳膊拽回怀里，揉揉他的脸，一字一句说“不许嘲笑其他同学”。谌冰当时委屈难过死了，但萧致是真踏马凶，凶得他哭都嗫喏小声地哭，不认错屁股就被打，只好红着眼睛跟小朋友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br> 萧致脸色以后，谌冰顿时爆哭，幼儿园老师都哄不好那种，趴萧致怀里一直念“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萧致抱着他，轻轻摸他细软的头发，哄半天才把这炸毛的小崽崽哄好。</br> 然后放学回去，谌冰一路又要哭，又要萧致牵，稍微不顺心就嘤嘤嘤，反正挺会来事儿的。</br> ……回忆到这儿。谌冰啧了声，感觉耳背有些热。</br> 小时候可真傻白甜。</br> 萧致从卫生间冲完澡出来了，说：“你从小说话就不积德。”</br> “……”谌冰心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br> 空气有些安静。谌冰还想着那件事：“你打我真疼。”</br> 萧致记不清了：“我忘了，当时是不是真想打你。”</br> 反正他俩小时候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谌冰打不过他，但还挺喜欢动手，一言不合就对萧致打拳，然后萧致先还避让忍忍，不耐烦了反手拧着他就揍。</br> 谌冰边挨打边落泪，心想这是怎么回事。</br> 又好委屈。</br> 萧致擦了擦头发，拎起床上的枕头靠着，拿着手机躺了下去。</br> 谌冰估计也在床上，想着以前的事：“你以后还打我吗？”</br> “我不是初中以后就没单方面锤过你了？”</br> 谌冰思绪漫然：“那高二上学期你不还打我？”</br> “……”萧致顿了一秒，“那不是你先动手？”</br> “我先动手你就打我？我又打不过你，以后你还打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br> “……”</br> 这话莫名茶里茶气的。</br>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聊到了这儿，他还把互殴理解成了挨揍，萧致还是说：“那行，以后再也不跟你动手了，哪怕你惹我。”</br> 谌冰笑了下，欣然抓住把柄：“你说的，你记住了。”</br> 他明显打算把小时候受过的委屈还回来，不管是不是开玩笑，便宜占好一定没错。</br> 萧致屈腿坐在床头，单腿平放，眉眼被手机的荧光映亮，眉弓层叠着细碎的阴影。萧致低低应了声：“好，不打你，以后你先动手我都不打你。”</br> 没等谌冰说出下句话，萧致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磁性，特别散漫撩人：“我操、你行吗？”</br> “…………”</br> 谌冰以为自己听错了：“？”</br> 萧致压着声重复：“我说——我不打你。我操、你。”</br> 谌冰喉头噎着，启了启唇，耳缘蔓延一层红意，同时感觉颈后燥热。</br> 他明显感觉有话要说，但这时，竟然说不出一个字。</br> 安静了半晌。</br> “算了，”谌冰正了正脸色，收回之前的话，“我俩还是练舞室见吧。”</br> 萧致不禁莞尔，就莫名其妙，觉得谌冰好可爱好可爱。</br> “怕什么？”萧致躺回枕头，分开五指挡住了白炽炽灯光，声音放空，“说不定会很有趣呢。”</br> 谌冰：“换我对你说这句话，你会觉得有趣？”</br> 萧致替他想了一秒：“可怕。”</br> 谌冰都懒得说他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想着你自己。”</br> “……”萧致真笑了，“谌冰，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br> 谌冰懒洋洋的，暂且放他一马：“行吧。”</br> 萧致曲着手腕拿起手机，面向镜头：“宝，来，让我亲一下。”</br> “亲什么？”</br> 谌冰明显也躺着了，头发微微揉乱，冰碴似的眸子转向手机屏，t恤领口袒出的肩头和锁骨清瘦白净，他看着萧致的方向。大風小说网</br> 萧致：“么么。”</br> 谌冰：“……”</br> 谌冰：“挂了，不聊了。”</br> 不过说完这句话，却莫名挑了点儿笑。</br> 萧致声音微哑，气息混乱，靠近扬声器时声音特别低：“亲一下。”</br> 确实，应该亲一下。</br> 最近忙着学习，何况现在高三开始周考，平时在寝室碍于是学习的神圣之地，被人一直盯着，几乎连手都没怎么拉过。何况现在刚放假谌冰回家，两个人又是分居状态。</br> 谌冰不知道该说什么。</br> 窗外天色漆黑，树影贴着玻璃轻轻拂动，房间内冷气开得比较低，谌冰细长的手指捞着被子盖住露出的腿。</br> 对面的气息微微喘着。</br> 谌冰脸上没什么情绪，冷淡道：“畜生。”</br> 耳边响起很轻的话，气息刺刺的，羽毛一样拂过耳侧，随即燃烧，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灼人的热度。</br> 谌冰拿着手机，忍不住想推出去，但又靠在耳侧，莫名其妙听着他那些低哑辗转的情话。</br> 这时候他的心和萧致靠得很近。</br> ……</br> 外面静悄悄的。</br> 他听着萧致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像晒足了太阳懒洋洋的狮子，尾调有些不知餍足的余韵。</br> 谌冰看了看时间：“是不是该睡了？”</br> 萧致声音微倦，聊起别的：“啊不是，你没感觉？”</br> “……”谌冰抿了抿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绕开话题，“我比你像个人。”</br> “是吗？”萧致声音漫不经心，唇齿有轻微的黏滞，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诱人，“我怎么感觉我比你像个人？”</br> “……”</br> 重音落在“人”字。</br> 又开始内涵了。</br> 谌冰淡淡地岔开话题：“我这几天可能出不了门，待家里陪我妈妈。”</br> “行。”萧致安静了会儿，说，“在家乖几天，再开始浪。常规操作。”</br> 谌冰问：“你？你在家干什么？”</br> “每天刷题，做饭，出</br> 门打球，”萧致抬手遮住眉眼，说，“就这几样吧。”</br> “还有半夜的非主流胡思乱想？”</br> 萧致服了，笑道：“谌冰，你做个人。我相依为命的妹妹刚离开我身旁，我脆弱一下不行吗？别就你知道非主流三个字。”</br> “不是。”谌冰感觉自己有点儿过了，“就是……”</br> 谌冰顿了顿，接着道，“你一直太重感情，我不放心。”</br> 萧致哑然。</br> “图书馆离家不远，你骑车也就十几分钟。”谌冰说，“别在家待着，要学去图书馆学。等我几天，我过来陪你。”m.w.com,请牢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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