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时辰后,天微微亮。</br>
陈向北整理了一下折皱的衣袍,潇洒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br>
而此刻小筑内,油灯明灭跳动,有种说不清的迷离。</br>
杨花一件一件地穿上道袍,来到铜镜前,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那张满是红霞的俏脸。</br>
多久了,她都快忘了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了!</br>
她甚至都觉得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br>
“原来真的能这么久!”</br>
然而,杨花迷离的眸子一滞。</br>
她忽地发现,此刻镜子中的她,正是往日极为厌恶的自己。</br>
“为何会这样?”</br>
杨花深吸了一口气。</br>
由于佛家莲海的缘故,她根本没法去抗拒陈向北的任何要求。</br>
“罢了,反正他馋的不是我的身子,就当作是双互修行了!”</br>
想到这,杨花便心有余悸。</br>
先前,陈向北现出在世佛身暗中偷袭,在咫尺之间,她清楚感受到那股无比恐怖的佛门之力。</br>
即便是正面硬碰硬,自己也不一定能压过他。</br>
她莫名生出了一个念头。</br>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佛子?</br>
这个想法在杨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踪迹。</br>
她整理好衣袍后,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尊雷同木偶的法相,脸色有些委屈和难看。</br>
“你平时也是这么为难我师妹的吗?连修复法相这种杂活都要让我来干?”</br>
杨花幽幽叹了口气:“无碍,如今我委屈求存,待我跨越真仙之上,成就金仙之道,自当破去这跗骨之蛆!”</br>
“你让我一件一件脱下来的衣服,他日,我定要你亲手帮我一件一件地穿回来!”</br>
从府邸出来后,陈向北伸了个懒腰。</br>
能够与八重境真仙玉女双修,怎一爽字了得!</br>
笼罩在心中的阴霾,也得以一扫而空了!</br>
再也不怕有人在身后捅刀子了!</br>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尽兴,本想直接返回皇宫,再找李贵妃温习一下功课。</br>
孔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br>
然而,当他路经京师内的东厂据点时,却看见门前停了一排马车,更有不少执坚披锐的甲士列队成阵,动静不少。</br>
此处据点,属于东厂在京师城中的办案地之一,刘世曾领他来过这里几回,所以他与据店内的同僚都打过照面。</br>
“这天刚刚亮,东厂据点就来活了?看样子还是大活!”</br>
陈向北旋即调转了方向,直接来到东厂据点,正好碰见一名守门值夜的东厂人员。</br>
“这是怎么回事?”</br>
“晋王大驾!”</br>
“哦?晋王?”</br>
陈向北眉头微挑,这晋王正是此前与屠镇一案相关的八皇子殿下。</br>
打听完状况后,陈向北继续朝内厅而去。</br>
他心中冒出了一连串的疑惑。</br>
此前屠镇的案子,就发生在八皇子的产业区域内,但直到案子收尾,这位殿下都始终不发一言。</br>
陈向北有种直觉,这可不是普通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像是某种洗脱嫌疑的刻意举动。</br>
“他来东厂据点做什么呢?”</br>
陈向北立马就将昨夜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莫非昨夜行凶之人。。。。。。”</br>
想到这,陈向北的眸子骤成一条狭缝,其中闪烁着锋利的神色。</br>
像是嗅出了某种危险气息。</br>
能拥有怨灵令的人,必定还有更可怕的手段。</br>
李贵妃昨夜也说了,她击杀的家伙,不过是某个元神的分身,根本不是本体。</br>
即便遭受了重创,但还存有升级。</br>
如此看来,对方非但知道自己住在监栏院,甚至还怀疑自己就是东厂的一员。</br>
而又兴许是因为天色微亮,皇城宵禁未解,只许出不许进,对方无法进入皇城东厂总部查探清楚,所以才来东厂位于京师城内的据点探探口风?</br>
陈向北微敛目色,昨夜李贵妃便用怨灵令,彻底冲洗干净了他身上妖灵蟾蜍的痕迹,就算对方如何怀疑,都找不到自己的头上来!</br>
想到这,陈向北的步子迈得更大了,走路带风一样。</br>
在内廷,不少东厂人员簇拥着一位蟒袍青年,正是八皇子赵成始!</br>
陈向北不动声色地走进,从人群中投出目光。</br>
当朝的八皇子,与荒诞淫奢的三皇子赵成义截然不同。</br>
温文尔雅,英气逼人,若非身上的五爪蟒袍,还真以为是某位名门望族的儒师墨客。</br>
这让陈向北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位一眼之缘的太子殿下。</br>
这位八皇子,似乎有意在效仿?</br>
晋王赵成始抖了抖袖子,深深叹了口气道:“诸位,屠城一案,本王难逃其咎啊!</br>
在本王的产业范围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血案!真是惨绝人寰!”</br>
“这样吧,为了祭奠这些无辜百姓的在天之灵,所有的殉葬事务,通通由晋王府调拨银子!”</br>
“还有,请诸位务必要揪出幕后凶手,方能给这些惨死的百姓一个说法!”</br>
赵成始咬牙切齿,语气深沉。</br>
似乎也对酿造血案的凶手恨之入骨。</br>
而为了躲避鸟仙的刘世,今夜也来到了据点值夜。</br>
听完了赵成始这番义愤填雁的言辞后,脸上毫无波澜:“殿下真是爱民如子啊,咱家先替他们谢过殿下。”</br>
“好了,今夜就先到这吧,有任何消息,刘千户记得立马禀报本殿下!”</br>
说罢,赵成始便从主位上站起,领着侍从大步离去。</br>
刘世也紧随其后,送赵成始上车驾。</br>
回到大门前,赵成始在一名棕衣男人的伺候下,上了马车。</br>
此人低眉垂目恭顺有加,在赵成始入了车厢后,亲自跨上车头,驾驭马车离去。</br>
身后的重甲卫士也迈着整齐的踏步,紧随其后。</br>
不一会,东厂据点的大门又沉闷地关闭了起来。</br>
门前一片寂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br>
而在车厢内,赵成始盘腿而坐,面无表情闭目养神。</br>
在远离了东厂据点后,他忽然开口:“如何?可有眉目”</br>
“禀报殿下,我嗅到了一股妖灵蟾蜍的气息,</br>
虽然很淡,但能确定凶手曾在这处据点出入过。”</br>
棕衣侍从像是用了某种传音,声线低沉地掠过车厢。</br>
赵成始缓缓睁开了眸子,如同恶虎下山要杀人。</br>
“东厂据点向来严密得滴水不漏,非东厂人员不可出入”</br>
“这么看来,凶手就是东厂的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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