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姑奶奶，别哭了，我与你一样是女子。”
柳想容瞪大了眼，苏林接着说：“我放开你，你别叫，行不行？”
柳想容愣怔着点头。
苏林慢慢松开捂着柳想容的嘴，郑重地说：“想容姐姐，我有难言之隐，以男子之身在这世间过活，今天是万不得已告知你，你万万要为我保密。”
柳想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点头。
苏林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鼻子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提醒了苏林想起她俩从水里上来以后就磨叽的事实，也成功地让愣神的柳想容回了神。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和你一样是女孩子。”苏林揉揉鼻子。
“真的？”
“真的比银子还真。”
“不对，那，那你怎么能进学？”柳想容皱眉想了一会。
“别人都以为我是男子。想容姐姐，今日迫不得已，你可千万要为我保密啊，不然我就会死的，如果我死了，我一定天天晚上去找你，哇~”苏林一边请求，一边吓唬，最后连鬼叫都加上了。
“阿嚏！”恐怖的鬼叫硬生生变了调——苏林又忍不住打了喷嚏。“想容姐姐，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会着凉的。”
“可，可是我的衣衫。”柳想容为难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十三四的少女如同待开的花朵，湿衣挂身，别说是这礼教甚严的年月，就是前世这个样子也是让人说嘴的。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阴干啊。”苏林挠挠头，“不若这样，我们一起走，我掩护你。”
“烟护是什么？”柳想容问。
“就是我帮你看有没有人，没有人你就快快跑回家。”
“好，谢谢你，苏弟……妹妹。”柳想容刚想说弟弟，又想起来苏林是女孩的事。
“别，好姐姐，你知道就行，以后就叫我弟弟好吗？”苏林连忙叮嘱。
“好，我知道了。”柳想容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我不说，我不说”的表情。
苏林也不再说话，她现在就想抓紧把柳想容送回家，然后自己回家熬点姜茶喝，不然一顿感冒是跑不了了。
回到河边，苏林看着那一堆衣服有了主意。
“想容姐姐，你把衣服都套在身上。”
“套在身上干嘛？”这会知道了苏林是女孩子，自己名贞保住了，柳想容也恢复了正常。
“这样子的话，就算有人不小心碰见了，你的贞洁也不受损。”
“可是，哪有人会这样套衣服的？那不成了二傻子？”柳想容为难得圆眼都不圆了。
“你就说洗衣服盆让水冲走了，你没办法，这不就行了。”苏林已经开始动手捡衣服了。
“不行啊，这个盆是好盆，要五个铜板才能买呢。”柳想容以为苏林真的要把盆丢了，连忙阻拦。
“哎呀，这个盆不丢，咱藏起来，等你回去以后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找不就行了。”苏林感觉自己有些冷了，再拖不得，直接拿衣服给柳想容套。
苏林毕竟穿着男装，而且柳想容认为她是男孩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知道她是女孩，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苏林看着柳想容的红脸，也不愿意两人尴尬，连忙放开，开始穿自己的长衫，又去寻了自己的书箱，等回来的时候柳想容已经把家里大大小小的衣服都套上了。
看着臃肿了不止一圈的柳想容，苏林忍不住想笑。
“好了，我们走吧。一会我走在前面，如果没有人我就不说话，你就跟着就行，如果遇见人，我就大声说话，你就躲躲，记得了吗？”苏林又嘱咐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柳想容还是有些担心。
苏林大步大步地往前跨，柳想容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不一会儿，俩人距离就拉远了。柳想容想喊苏林慢一点，可是又怕惊动了别人，只好鼓着劲更小心地挪。
苏林一路上都没遇到人，顺利地到达了柳站家门口，“想容姐姐，你出来吧，没人。”
……
“想容姐姐？”
……
“想容姐姐？”
……
苏林一拍脑袋，不会是没跟上吧，这么一想，苏林赶紧返了回去。返了将近一半的路，苏林才遇上担惊受怕的柳想容。
“你走得太快了。”柳想容一见苏林，啥也不说，先把意见提了。
“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你能落下。刚才我看了，那边没人。我们还是快走吧。”
“哦，好，你还是在前面走，走得慢些。”
“好吧，好吧，这次要是离得远了，你就叫一声。”苏林说道。
等俩人折腾完，离苏林往常到家的时候都晚了半个多时辰了。
“你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苏王氏唬着一张脸。
“搁先生那耽搁了一会儿。娘，一会我给您画花啊。”苏林笑。
“一天比一天淘，早晚得揍你一顿就老实了，你爹呢？”苏王氏戳戳苏林。
最近这两年，苏林开始背着家里人各种闹腾了，苏王氏对苏林也不再惯着，就怕她翻了天。
“没看见啊。我爹找我去了？”苏林说着就进了厨房，准备自己煮点姜茶。
“啊，不然这么晚了能干啥去？”苏王氏看苏林切姜片，“咋的了，煮姜茶啊？”
“嗯，有点着凉了。”
“该，让你多穿些衣衫，你非不听。”苏王氏这么说着，手上却不停，利索地点火烧柴，锅里添些水，半点不拖拉。“去门口看看你爹回来没有，回来了好吃饭。”
“哎，知道了。”苏林答应着，捡了一片姜片放嘴里晃荡着出去了。
苏王氏看着苏林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气又笑，在外人面前，哪会是这种流氓样子？真是儿女都是冤家。
苏林在门口没等到苏山，却迎到了苏老太太，“奶，您这么晚了干啥去了？”
“你也知道晚啊？”
“嘿嘿，您还没说您干啥去了呢？”
“给你娘留点揍你的空。”苏老太太背着手进了门。
苏林：……您以为我没看见您手上拎的酱罐子咋的？嘿嘿，还是奶奶疼我，知道我爱吃宁大娘做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