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抵达金陵的第一晚便喝得有些多。</br>人的酒量想练出来得需要时间，他还缺了些酒场上的历练。</br>酒酣耳热，寒暄客套，一边要喝酒，一边还得绞尽脑汁注意说话。</br>等到这场小小的接风宴结束，苏薇是搀着方卓出了餐厅坐上车，后者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br>“不能喝就少喝点。”苏薇板着脸训斥。</br>方卓呵呵一笑，倒是还能分出来这是市里的专车，得注意言辞。</br>他放下车窗，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如果没有酒精，人类澎湃的情绪又该往哪里放？”</br>苏薇：“？？？”</br>“方总也是哲学系的？”开车司机忽然有些惊喜的问道。</br>方卓沉默。</br>司机就当没问这话，继续开车。</br>很快，下榻酒店到了。</br>苏薇先下，然后搀着脚步有些不稳的方卓下车。</br>“嗯，没事，你别扶，注意形象，你是总监，不是秘书。”方卓忽然稍微用力推开苏薇的胳膊，他站着缓了缓，走向前台报名字和市办给订的房间。</br>苏薇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这货喝得眼神都直了还想着这呢？</br>她摇摇头，快步先去按电梯，然后一起上八楼。</br>下榻酒店颇为高档，方卓的房间还是套房。</br>刷卡，开门。</br>方卓略有些踉跄的往沙发上一躺，支使道：“小苏老师，给我泡杯茶。”</br>“你不是说我是总监，不是秘书吗？”苏薇边找茶叶边纳闷。</br>方卓挺起上半身，微怒道：“那是在外面！我都喝多了，你帮我泡杯茶还这么多话，有没有人性呀！我是这为谁在喝酒啊！”</br>苏薇：“……”</br>喝醉的人没理都能当有理，更何况，这话还有那么一丝丝道理。</br>小苏总监没和老板计较，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br>她考虑着坐一会再回自己房间，找了个话题：“苏省这边谈妥，我们网站就把华东版块补全了啊。”</br>“嗯。”方卓的鼻腔里发出声音，开口道，“这个消息明天就在网站上更出来，让我们的竞争对手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br>“给他们压力哈，不过，这边真的要投入将近千万的资金吗？我们公司的资金链会不会紧张了些。”苏薇想起下午听到的关键事。</br>方卓懒洋洋的说道：“怎么可能？也用不到这么多钱啊，真要花这个数字只能是花钱去腐蚀干部。”</br>“那你当着这么多人说……”苏薇惊异。</br>“这还是和别人学的，托普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和当地政府宣称投入多少多少钱，当然，我这只是牛刀小试。”方卓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我们是真做事，那家伙纯粹瞎作，出了川省还敢这样，外面的关系能打点的完么？”</br>他喝了口热茶，随口道：“没有我，托普也早晚出事。”</br>“没有你？你干什么了？”苏薇紧紧盯着老板的神情。</br>方卓轻轻放下茶杯，身体在沙发上出溜，迷茫的说道：“什么没有我？什么干什么了？”</br>苏薇记得很清楚：“你说你让托普出了事。”</br>“头有些疼，好困啊，嘴里都是酒味。”方卓顾左右而言他，用手揉着脑袋。</br>苏薇觉着他是在装，往前走了两步。</br>“哎哟，我想去卫生间，扶我一把。”方卓伸手。</br>苏薇没好气的拽住他手腕，要把人扶起来。</br>然而，方卓出溜的角度比较低，喝完酒的人又死沉死沉。</br>苏薇一个没拽动，自己反而被拉住往前跌。</br>“唔。”</br>方卓下意识抱住，双手环绕在小苏总监的背后，十指交扣，箍住怀里的人。</br>“哎，起来。”</br>苏薇挣扎了一下，发觉不太好使劲，她上半身抵住方卓胸膛，膝盖磕在地毯上。</br>方卓默不作声。</br>苏薇用力挣扎了一下。</br>两人从沙发滚到了地毯。</br>背后交扣的手松开了。</br>苏薇有些惊慌的起身，然而，地上的方卓却没什么反应。</br>她带着怒气的去看方卓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睡着了。</br>“猪，这猪！”</br>苏薇咬牙切齿，盯着地毯上的方卓，怀疑对方酒还没喝到位。</br>两分钟过去，站着和躺着的人都没有动静。</br>苏薇呼了一口气，打消怀疑，她有位极度不能喝酒的闺蜜倒是醉后容易非常规，方卓这么快睡着也不离谱。</br>只是，想着刚才趴伏他身上，小苏总监还是气呼呼的要出门。</br>刚走到门边，她又回身从卧室拽了层空调被盖到方卓身上。</br>噔。</br>灯被按灭。</br>咚。</br>套房的门被关上。</br>一分钟之后，地毯上的人在漆黑的房间里伸手把被子拉了拉，打了个哈欠，带着最后一个念头沉沉睡去。</br>咦，这空调被也挺柔软。</br>……</br>金陵正在展开业务。</br>苏省被挂号网拿下。</br>前者的消息在挂号网的官网公告上更新，后者则是苏省的报纸刊登了医疗领域信息化建设的新闻，甚至还配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拍摄的方卓为领导们讲解PPT的照片。</br>华东地区常规上还有赣、闽、鲁省，但申、浙、苏、皖连起来的一块已经可以说华东的主要地带落入了挂号网的掌握。</br>这不仅仅是业务，背后一定程度上的官方认可也让别人有些望而生畏。</br>鹏城的“医疗在线”、京城的“互联网医疗”、泉城的“上网挂号”不约而同加快了工作进展。</br>很快，鹏城的“医疗在线”宣布粤省省内的城市同时开展工作。</br>京城的“互联网医疗”宣布得到京城卫生局认可，成为市里医院的指定合作单位。</br>泉城的“上网挂号”宣布…宣布被京城“互联网医疗”收购，将会使用后者的名字继续提供服务。</br>仅仅不到一个月，一家被挂号网注意到的对手已经被清退出局，京城的“互联网医疗”直接把触角伸到了鲁省。</br>不过，作为回应，挂号网派出了一个小团队先去津门调研情况，准备尝试北方的业务接入。</br>看起来，挂号网和互联网医疗两家公司即将有些摩擦，医疗在线则偏居南方默默发展。</br>4月17号，方卓见了一批从皖、浙调来的熟手，他们将提为组长负责金陵以及后续苏省的业务发展。</br>而挂号网本身仍旧在不断的招人，考虑将业务线扩展到更广阔的市场，充分发挥第一轮融资带来的资金优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