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会场面积极大。</br>用木桩以及麻绳圈出来。</br>庶民只能在麻绳之外观看比赛。</br>场内每隔五步，约六米，会生一堆篝火。</br>借着熊熊篝火的光芒，庶民能清晰看到场内参赛者的行动，沈棠也好奇钻到前排——待在后排还得踮着脚，观看效果不佳——场内正有一对参赛者在厚实木板上角力。</br>二人俱是身形魁梧的壮汉。</br>一条胳膊能有寻常庶民大腿那么粗，发力之时，肌肉臌胀，看得人眼热不已。。</br>不过——</br>“离公西仇那几个还是差点。”公西仇那身材，嘿嘿，谁看了不说一句好，沈棠都恨不得将他脑袋拧下来换上自己的。可是，沈棠失落地捏捏肱二头肌位置，叹气。</br>莫说公西仇了，她连场下这些参赛者都比不过，此生与那般漂亮的身材无缘。</br>真想得出神，一人被另一人撂倒。</br>围观庶民发出了欢呼声。</br>获胜者笑着摆手示意。</br>同时颇有风度地将手下败将拉起。</br>“还有谁要上来挑战吗？”</br>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台子上。</br>自信又大声地向其他参赛者邀战。</br>连问三次也无人上来应战。</br>沈棠一看就知道这是“夺冠热门”了。</br>好奇问身侧的庶民：“此人是谁？”</br>庶民脸上笑意还未褪去。</br>刚才两人角力，他嘶喊声音可不小。</br>“不知，只知是十八号。”</br>每个参赛者都有自己的排序号码。</br>这也是为了方便庶民支持自己喜欢的参赛选手——相较于单纯的序号，选手名字并不好记——确定参加比赛之后，选手会获得自己的腰牌，一块巴掌大的小木板。</br>沈棠默默记下这个十八号。</br>回头让人问问，是不是自己人。</br>过了一会儿，十八号还是没等到挑战者，有些无趣，正准备下去，却听底下传来一声沈棠非常耳熟的沉稳男声。十八号也是个练家子，一听来人气息，脸色沉重。</br>来人道：“廿十三，请赐教。”</br>沈棠一看来人就乐了。</br>嘿，这不是许久未见的狸力吗？</br>庶民对廿十三没什么印象，寥寥无几的支持者还是因为狸力身形高大，乍一看比十八号大了一圈。体型上有着比较大的优势，但摔跤也要看技巧，十八号这几天摔遍其他参赛选手，技巧老练，狸力一看就是萌新。</br>十八号显然是认识狸力的。</br>他道：“先说好规则, 不能用武气的。”</br>狸力点了点头, 抬手将袖子掖好。</br>回应简短：“吾知道。”</br>十八号深深吸了口气, 调整呼吸节奏。</br>他其实是跟着赵奉将军的私属部曲精锐，高低也是个二等上造，虽然跟那些武学天才相比不值一提, 但足够他在私属部曲里头混个小什长当当，管着几号人。</br>自家赵奉将军很欣赏狸力。</br>隔三岔五会提点一二。</br>作为什长, 十八号自然也跟狸力碰过面, 说过几句话。他多少清楚狸力的天生神力, 跟三等簪袅都能打得有来有回，自己一个二等上造遇上了也只有被揍的份儿。</br>庆幸, 这是摔跤不是无限制武斗。</br>论技巧，自己未必会输。</br>二人互相见过礼，摆开架势。</br>他左脚在前, 右脚在后, 重心稳当。</br>围观庶民还以为他会沉住气, 先观察敌人动作, 选择后发制人，谁知一声锣响, 被人看好、占着上风的十八号率先发难。围观庶民眼前一花，十八号左脚向前一滑。</br>速度快得几乎要留下一道残影。</br>他逼近狸力。</br>试图用左脚勾住廿十三左脚跟。</br>若是突袭成功，便可顺势左手托住其后颈右推, 右手内抱扣住左脚踝，令其上半身失去重心, 再一推，他便占据了上风。不过, 狸力显然知道他的意图，闪得飞快。</br>躲避的同时又不忘发起迅猛进攻。</br>围观庶民看得小心脏高高悬吊。</br>“十八号！”</br>“十八号！十八号！”</br>“推倒廿十三！上啊！就是这样！”</br>“哎, 又被躲过去了！可惜！”</br>沈棠身侧的仁兄扯着嗓子高喊加油，振臂挥舞手中帕子，对沈棠的耳朵产生了极大的伤害，耳膜鼓噪，嗡嗡得响。她只好抬手捂住仁兄那个方向的耳朵，脑袋向反方向一歪，免得被对方的帕子打到脸, 但她忘了自己另一侧也有人，那嗓门不遑多让。</br>“啊啊啊——要倒了要倒了！反击啊！”</br>“廿十三！！！”</br>沈棠表情木然地双手捂着耳朵。</br>不止是两侧，身后也传来激动的推搡。</br>台上，狸力已经右脚后撤成左弓步状态。</br>重心极其稳当。</br>任凭十八号怎么进攻都纹丝不动。</br>同时会抓住每一个机会转守为攻。</br>不多时, 二人已经有来有往过了三四十招，这边动静也引起其他参赛者的注意，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机会从来是转瞬即逝的，电光石火间，十八号神色露出一瞬的懊恼，狸力已经伸手迅如闪电，右脚滑步上前，左臂穿至十八号腋下。</br>沈棠道：“哦，狸力要赢了。”</br>果不其然，下一瞬便是十八号被摔在地，双肩触地，又被狸力禁锢了反击动作。</br>“我输了。”</br>十八号果断投降。</br>狸力松开手，微微喘气。</br>额头也布着细密的薄汗。</br>他伸手将十八号从地上拽起。</br>问道：“再来一局？”</br>十八号苦笑：“原来还以为自己能稳稳拿下头筹的，没想到碰上你这拦路虎。”</br>同时示意敲锣继续来一回。</br>这次的火药味没有上一次浓重。</br>与其说是对垒，倒不如说是十八号指点廿十三——狸力毕竟是野路子出身，只有一身的蛮力和自己琢磨的技巧，相当之粗糙。如果不是他天赋太好，一边打一边学一边融会贯通，十八号未必会输。十八号也不是小气之人，乐得帮助狸力打磨技巧。</br>虽然少了火药味，但观赏性依旧高。</br>不同的是，狸力的支持者多了。</br>沈棠看了三场。</br>十八号一次输得比一次快。</br>最后一次，十八号直接摆手拒绝。</br>“不来了，不来了，输得没意思。”</br>他知道能被赵奉将军那般欣赏的人不简单，但没想到这货不用武气也那般强横。</br>狸力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来。</br>“下去请你喝酒？”</br>“当真？”</br>一提到酒，十八号眼睛都亮了。</br>浮姑百货杂铺的美酒都是限量供应。</br>上上品的佳酿。</br>去晚了可就没了。</br>十八号就抢到两回，还跟底下的兄弟分着喝，他自己就尝了几口，根本不尽兴。</br>狸力作为沈君帐下也有头有脸的人，肯定有不少酒，自己这回是占着便宜了。</br>“不是浮姑百货杂铺的酒。”</br>狸力特地解释一句。</br>那些酒，他也没抢到。</br>“那也无妨，走走走——喝酒去！”</br>他长臂一揽，迫不及待推搡着狸力，生怕自己去晚，免费的酒就插着翅膀飞了。</br>狸力正要笑，然后——</br>他笑不出来了。</br>“卧槽，后边的大兄弟别推我啊！”</br>人群之中，有一道矮小身影被后边儿的人推得向前，被迫翻过麻绳，踉跄两步才站稳。那坐在角落敲锣的大兄弟，看到此人出来，揶揄笑道：“可是要挑战一场？”</br>沈棠：“……”</br>你看她像是来挑战的吗？</br>沈棠解释：“我是被推出来的。”</br>她这个个子跟狸力玩摔跤？</br>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br>敲锣这人就在旁边，自然有看到，便笑着提醒她：“快些回去，庶民不让过绳。”</br>过绳要罚钱。</br>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情绪激动的庶民会跑出来，要是被参赛者误伤就不好了。</br>狸力夜视力不错，即便不借着篝火的光也能看清来人的身份，神情愕然。</br>正欲脱口而出“主公”二字。</br>沈棠抬手制止。</br>同时正了正自己的面具。</br>她可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