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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回:血起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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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胡老爷子。

    我在等,等他说下去,等他说出一些有关当年的秘密,也在等他告诉我一切的关键。

    可这个老家伙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看着微微笑道:“你在等我说下去?”

    我看着他说道:“要不然哪?”

    胡老爷子微微笑了笑,说道:“后面的事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小子,有些路还是自己走下去的比较好!”

    说完这话之后,胡老爷子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鹰老七会意,推着胡老爷子就要往外走。

    我开口说道:“你这是要走?”

    胡老爷子说道:“当然!”

    我开口说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胡老爷子说道:“是……当然也不是!”

    我说道:“我说老爷子,这时候咱们能不能不打哑谜了?”

    胡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这间破屋子。

    人走了,眨眼之间全都走了,只留下了我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极为熟悉的香气飘过,我一惊,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又一次的陷入了昏迷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胡天,胡天……你小子醒醒!胡天,你没事吧?”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我极为熟悉的男人声音。

    熊明!

    这是熊明的声音。

    我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熊明正站在我身边大喊,见我没有反应,这家伙正举起大手准备给我来上一个大耳刮子。

    我见状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看着熊明,而站在身侧不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自己一个人跑掉的花慕灵。

    “小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着花慕灵问道。

    花慕灵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被问的有点蒙,刚张了张嘴,我却开口接着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熊明也被我说蒙了,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花慕灵,说道:“这小子指定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说完这话,熊明轮起巴掌就要扇过来。

    我忙大喊:“大力熊,你要是敢扇,小爷我非揍的你丫儿叫爹不可!”

    熊明闻言,举到一半儿的手便停了下来,看着我说道:“你真是胡天?”

    我骂道:“这不废话吗?”

    熊明问道:“可你不记得我们这是在哪儿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真实,又很……”

    “人没事就好!别什么梦不梦的了!”花慕灵出言打断了我的话,“既然醒过来了,咱们就先研究研究眼前的事儿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花说的没错!”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军用短刀卡在岩缝里,铲头沾着不知道是谁外套上的碎布。

    我用力拔出了刀,将那块布拿在手里,使劲回忆却记不起这是从谁身上扯下来的了。

    熊明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便沙哑的说道:“想不起来了?”

    我点头说道:“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熊明说道:“这是李晓聪的!”

    我闻言一惊,忙说道:“李晓聪?李哥的?他人哪?他什么时候跟着来的?”

    熊明说道:“李哥是偷着跟过来的!他答应过老爷子护你周全!”

    我追问道:“可老李现在人哪?”

    熊明指了指地上清晰可见的四个带血手指印,说道:“刚才为了救你,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儿,熊明叹了口气,“李哥平时看起来虽然老实巴交的,但确实算个人物,说了要护你周全,就不能让你死在他前面!”

    我闻言心头就是一紧,一股子强烈的窒息感让我俩眼发黑。

    这个跟了我三年的伙计,前阵子还在聊他刚出生的姑娘,此刻却只剩沙面上半枚带血的指纹。

    "李哥!"我红着眼往流沙坑里灌水银,被花慕灵一鞭子抽退三步:"胡天,你想把整条冥河招来吗?"

    她腕间银铃随动作炸响,穹顶应声落下簌簌红沙。

    我抹了把脸,掌心黏腻的触感让他僵在原地——那不是汗,是李晓聪外套内袋渗出的谢馥春鸭蛋粉。三个月前老李女儿满月,他特意托人从扬州捎来这盒胭脂。"胡哥,等我回去..."李晓聪当时憨笑着把胭脂藏进贴身口袋,如今那抹甜香混在血腥气里,竟让胡天想起十六岁那年剖开的腐棺。

    "老胡!这沙不对劲!"熊明突然扯开领口,古铜色胸膛上浮出蛛网状红斑。花慕灵甩出银针刺向他天池穴,针尖却在触及皮肤时弯折:"是活沙!快割肉!"

    我反手掷出匕首,刀刃削去熊明胸前一寸皮肉。黑血喷溅在沙地上,竟凝成南诏文字「祭品」。红斑如活物般缩回流沙坑,坑底传来石板移动的闷响。

    "是机关锁。"花慕灵将火折子投入坑中,火光映出八边形青铜盘,每个凹槽都嵌着枚带编号的人牙。李晓聪的断指正卡在"戊子"位,鲜血顺着卦象纹路爬满盘面。

    熊明突然闷哼一声跪倒,他刚剜去的伤口处钻出条透明蠕虫。"尸蚕幼虫!"花慕灵疾退三步,"活沙在选祭品,老李的血激活了八门生死盘!"

    这个地方这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心头顿时就是一惊!

    可这时候我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只是扯下摸金符按在青铜盘中心,翡翠触及血纹的刹那,整座墓道剧烈震颤。流沙逆涌成桥,桥面浮出十二具无头尸,每具尸体的右手都缺了中指——与李晓聪的断指完全吻合。

    "走阴桥,踏尸骨,这是南诏的'血牲引魂路'。"花慕灵指尖拂过尸身腰牌,"万历年的摸金校尉...乾隆时的卸岭力士...全是折在珂殇古城的前辈!"

    熊明突然扑向第二具尸体:"这刀疤!是我太爷爷!"他颤抖着扯开尸体衣襟,露出左胸狼首刺青。尸身竟在此刻睁眼,腐烂的声带挤出沙哑警告:"熊家...血脉...不可..."

    血桥在此刻崩塌。我抓住熊明后领翻滚到对岸,花慕灵的缠金丝堪堪勾住岩缝。三人身后传来锁链绞动的巨响,流沙凝成三丈高的狼首石门,门缝渗出荧红细沙——正是李晓聪被吞噬前嘶吼的"吃人沙"。

    "等等!"花慕灵用簪子挑起门缝沙粒,"沙里有东西。"放大镜下,荧光红沙中竟包裹着微型青铜齿轮,齿纹与胡天摸金符边缘完全契合。

    我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那道月牙疤。疤痕在红沙映照下泛着青光,与石门狼首额头的凹槽如出一辙。"老爷子说的'命钥'..."他想起出殡那夜,弥留的祖父用烟枪烙下这道疤时诡异的笑,"原来是这么用的。"

    熊明却抡起工兵铲猛击石门:"装神弄鬼!老子偏要..."铲头触及门框的瞬间,石门浮雕突然活了过来。狼首瞳孔射出两道红光,熊明持铲的右臂瞬间爬满血丝状纹路。

    "闭眼!"花慕灵甩出浸过黑驴血的帕子蒙住狼首,反手三根银针刺入熊明曲池穴。我趁机将摸金符按进胸前疤痕,血肉与翡翠相融的剧痛中,月牙疤蜕变成青铜钥匙形状。

    石门在钥匙插入的刹那轰然洞开,腥风裹着人油灯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天最后回望血桥方向,李晓聪的断指不知何时已化为白骨,在青铜盘上摆出怪异手势——那是他们约定的"死路预警"。

    "里头有东西在笑..."熊明甩着恢复知觉的右臂,鳞片状红斑已褪至手腕。花慕灵突然捂住他嘴巴,墓道深处飘来缕缕佛爷笑茶香,混着女子哼唱北平小调的空灵嗓音。

    我握紧祖父的九节鞭,鞭身符咒在红沙中泛起血光。我知道,从这一步踏进去,就再没有活人该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