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从没打算跟任何说。
但今天既然你提起了杨氏和那孩子,我便告诉你,那孩子他兴许就不是我儿子!”
啪嗒——
逍遥王大惊,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他本是瞧见姜将军情绪激动,所以想给姜将军倒一杯茶。
可谁知,这茶刚刚倒好,就听到了如此骇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这可不能胡说!”
逍遥王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不仅关乎你的名声,更关乎整个姜家!”
“我知道。”
姜将军满脸苦涩:“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就连君儿都会跟着被嗤笑。
甚至整个天下都会知道,蜀国的将军竟帮别人养儿子!
可是阿祁,我当时蠢,也一直沉浸在失去元清的痛苦中,脑子格外不清醒。
总觉得杨氏在闺中时,算是大家闺秀!
再加上她嫁给我当续弦后,对君儿也极其上心与包容。
而我?却从未碰过她分毫,没尽到一个当丈夫的责任,所以对她一直有愧。
以至于那一夜过后,很多事情我都没有细想。
只当是我母亲想让我为姜家留个后,一手谋划了这一切。
要知道,当初我娶杨氏进门,固然有找人照顾君儿的想法,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母亲以死相逼!
她若知晓我和杨氏从未圆房,自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和杨氏都是受害者,从未把那一夜的事情牵扯到杨氏身上。
直到后来你骂醒了我,让我开始正视君儿,看清杨氏的表里不一。”
姜将军本不想与逍遥王提起这些。
哪怕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
只是大丈夫,有些苦可说,有些苦只能自己咽。
尤其是涉及到男人尊严的事儿,最难以启口。
倒不是害怕被嘲笑。
而是有些事儿,实在龌蹉得很,说出来有辱别人的耳朵。
可今日,许是因为提及元清,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儿,又许是喝了些酒,整个人变得格外脆弱。
看着好友坐在自己面前,却一副不理解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便把心里的苦闷诉出。
“我派人暗中盯着杨氏,顺藤摸瓜查出了好些难堪的事儿。
这才发现,其实有很多的疑点,我早该重视的……”
譬如,元清的院子早在她离世以后就被下令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而院门的钥匙,就在姜将军的书房放着。
姜老夫人深居简出,几乎从不进入姜将军的书房。
倒是杨氏,经常会带着姜姒君过去,偶尔也借口送些点心进去。
要说拿元清那院子的钥匙,杨氏的机会可比姜老夫人多多了。
又譬如,元清的旧衣一直都被锁在库房里。
虽然平时不会有人去动,但为了保持衣服的完好,每年都要拿出来晒一晒太阳。
杨氏掌管着后院,这事儿自然落到她的身上。
而姜老夫人,她素来不喜欢元清。
自打元清死后,有关于元清的任何事情和任何东西,她都觉得晦气!
再加上姜老夫人有自己的骄傲,断不会利用元清的旧衣去达成某种目的。
这么说吧。
当年姜将军酒醒过后,还曾去跟姜老夫人闹过,让她少插手他的事情。
姜老夫人听了,不仅当着他的面责怪了杨氏几句,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嫌弃之色。
不过那时候姜将军过于气愤,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姜老夫人演戏演惯了,又开始来了戏瘾!
如今再回头看,姜老夫人哪里是在演戏啊?
她分明是嫌弃杨氏穿了元清的旧衣,睡了元清的床!
所以,很多事情只要细想,便能发现端倪。
且不说姜老夫人有没有把杨氏迷晕了丢到他床上,光是杨氏当年有喜和早产,就足够蹊跷。
仅仅是一次就怀上了?
胎儿素来强健,怎么被野猫吓了一次,就到了早产的地步?
当然了。
这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儿太多,姜将军倒没跟逍遥王细说。
只是家中的‘儿子’究竟是不是他儿子,他心里有数。
这也是他为何不顾外人的指指点点,不顾姜老夫人和杨氏的反对,非要把姜姒君送到逍遥王府养的原因。
在没有把那些糟心的事情处理完之前,将军府不适合姜姒君待。
那里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