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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笑傲江湖(大典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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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珊瑚树生于南海千仞之下,通体赤红无瑕,臣特献皇上,喻我大明江山永固如盘石。”

    郑国泰跪伏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万历帝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爱卿平身。此物甚好,赐郑国泰蟒衣一袭,玉带一条。”

    群臣中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蟒衣玉带非寻常赏赐,可见郑家圣眷之隆。

    当张诚念到“赐内阁首辅赵志皋金五十两,大红纻丝蟒衣一袭”时,老首辅离席叩拜的姿势已有些僵硬。而英国公得到的御赐宝剑引得武官们阵阵低呼,那剑鞘上镶嵌的东珠,竟有龙眼大小。

    站在文官队列中的户部尚书杨俊民与身旁的工部尚书徐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巳时三刻,当最后一位给事中叩拜完毕,奉天殿前的日晷指针已转向正午。

    万历帝在张诚搀扶下起身,十二章衮服下摆的宗彝、藻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按照祖制,接下来皇帝要赴坤宁宫接受后妃朝贺,而百官将在午门外领受赐宴。

    “陛下有旨——”

    张诚拖长的声调在寒风中格外尖锐:“赐英国公、成国公、首辅大人、兵部尚书……暖阁侍宴!”

    被点名的十位重臣纷纷叩首谢恩。

    赵志皋起身时险些踉跄,幸好被身后的石星扶住。

    老首辅望着皇帝远去的仪仗——那顶曲柄黄罗伞在风中微微晃动,如同海上孤舟。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张居正主持朝贺的盛况,那时候的陛下,眼里还有雄心壮志,现在…

    哎~~

    …………

    坤宁宫。

    王皇后已领着众嫔妃候驾多时。郑贵妃站在后妃首位,身上那件遍地金鸾凤纹鞠衣果然比皇后的礼服还要艳丽三分。

    当皇帝仪仗的云板声传来时,她故意扶了扶鬓边的点翠凤钗,那是去年万历帝特命内府打造的。

    “臣妾恭祝陛下新元安康。”

    王皇后领着众人行四拜礼时,郑贵妃的膝盖弯得比别人浅半分。起身时她眼波流转,正对上万历帝从玉藻后投来的目光。

    皇帝嘴角微动,伸手虚扶的动作被皇后尽收眼底。

    礼毕赐宴时,郑贵妃的席位被特意安排在皇帝左手边。捧起金盏敬酒时,腕间翡翠镯子与杯壁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王皇后捏着银箸的手指微微发白——按制,这第一杯酒本该由她来敬。

    “爱妃今日这身衣裳…”

    万历帝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皇后听见:“像是江南新贡的云锦?”

    郑贵妃笑而不答,只是将盏中酒饮了半杯,剩下的递到皇帝手中。这个逾矩的动作引得执事女官倒抽冷气,但万历帝竟含笑接过,就着美人唇印将残酒一饮而尽。

    气氛沉默了一瞬,转眼便恢复了正常。

    看着这一幕的赵志皋与石星对视一眼,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光禄寺卿亲自监督着最后的上菜流程,七十二名身着杏黄色号衣的膳夫抬着朱漆食盒穿梭其间。

    “一品席面,上膳——”

    随着赞礼官悠长的唱喝,鎏金镶玉的餐具次第摆开。正一品大员的独席上,九寸青花海碗盛着‘百鸟朝凤’,那凤凰竟是用各色肉脯拼成,羽翼处缀着火腿雕花;二品官员的‘双龙戏珠’用的是整块驼峰雕刻,龙睛以黑曜石镶嵌;就连五品官员的共用席上,也摆着栩栩如生的‘鲤鱼跃龙门’,这鱼鳞实为香菇切片,龙门则是冰糖浇铸。

    首辅赵志皋的席面格外不同。因皇帝特赐‘元辅之尊’,他的案上多了一道‘麒麟献瑞’。那麒麟通体用上等燕窝堆砌,脚踏的祥云是撕成细丝的银耳,口中衔着的玉书实为冻豆腐雕刻,浸在清鸡汤里莹润如玉。

    “赵阁老请。”

    光禄寺少卿亲自布菜,将麒麟左前足处的燕窝舀入定窑白瓷盏中。这部位最是软糯,相传弘治年间曾为刘健专留。

    殿中央,教坊司的乐工们奏起《万岁乐》。二十四名乐师分列两班,前排筚篥、笙、箫吐纳云气,后排琵琶、阮咸弦动珠玉。尤其那架紫檀木架的编钟,每枚钟钮都铸成螭龙形状,乐工敲击时,龙须竟会微微颤动。

    舞姬们踏着鼓点鱼贯而入。这些选自江南的少女个个纤腰一束,身着十二幅月华裙,每幅裙裾都用金线绣着不同月份的花卉。

    手持鎏金响板,旋转时裙摆绽放如满月,腰间玉佩叮咚作响。领舞的姑娘发间簪着支点翠步摇,那翠鸟羽毛随着舞姿轻颤,恍若活物。

    “好!”

    兵部尚书石星不禁击节赞叹。他案前的‘将军令’拼盘正巧上到高潮处,用酱牛肉堆成的沙盘上,芝麻兵阵对垒,核桃雕的战车旁,两军主帅竟是人参切片制成,连胡须都根根分明。

    酒过三巡,侍膳太监开始传‘看菜’。

    这是宫宴特有的规矩——上百道工艺菜只供观赏,彰显天家气派。

    八名小太监抬着座三尺高的‘蓬莱仙境’绕场一周:琼楼玉宇用冰糖吹制,其间游动的‘仙人’实为蜜饯雕琢,最妙的是山顶瀑布,竟用粉丝悬在冰柱上,热气一熏便如真水流动。

    “此物当赏。”

    赵志皋捋须微笑。光禄寺丞立刻记下,明日这厨子少不得要得二十两赏银。

    宴席东北角,翰林院的年轻编修们正小声品评菜肴。其中着青袍的叶向高突然指着一道‘金榜题名’低呼:“诸君快看!”

    原来那糯米做的皇榜上,竟真用酱汁写着本届进士姓名。这等巧思引得众人啧啧称奇,却不知是光禄寺刻意讨好清贵词臣的把戏。

    忽然殿外传来净鞭三响。乐声戛然而止,百官慌忙整理衣冠。只见司礼监随堂太监李芳捧着个描金漆盒疾步而来,高声道:“皇上赐郑国泰国舅爷'福寿绵长'饼一枚——”

    满殿哗然。

    这‘福寿饼’乃御膳房秘制,往年只赐阁臣。郑国泰红光满面地跪接漆盒,揭开时异香扑鼻。那饼不过巴掌大,表面却用蜜饯拼出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饼底还衬着张洒金红纸。

    “臣叩谢天恩!”

    郑国泰三跪九叩,眼角竟挤出几滴泪来。身后的兵部侍郎暗中撇嘴——谁不知这饼用的西域红花,价比黄金。

    宴至中程,教坊司换了《定风波》曲牌。舞姬们改扮作渔翁农妇,在丝竹声中演起“太平歌舞”。最引人注目的是个扮作蚕娘的舞者,她手中金梭往来穿梭,竟真在织机框架上织出段寸许长的明黄锦缎,上有“万寿无疆”四字。

    “妙极!”

    万历帝最宠的皇三子朱常洵不知何时来到偏殿,孩童拍手欢笑。

    侍从们慌忙在首辅席旁加设小案,摆上特制的‘麒麟送子’糖人。那糖人遇热会慢慢融化,露出腹中九个小糖人,寓意多子多福。

    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锦衣卫千户骆思源悄悄将银针插入酒水。这是他们的规矩——凡御赐宴席,必先验毒。银针取出时光洁如初,他便向石星微微颔首。

    “诸君。”

    次辅张位突然举杯起身:“值此新春佳节,本官提议共敬皇上万岁!”

    百官齐刷刷站起,绯色官袍如红潮涌动。数百只酒杯高举,映着殿内数百盏宫灯,恍若星河倾泻。

    教坊司的《万岁乐》奏至第三叠,舞姬们彩袖翻飞,似一群惊鸿掠过镜湖。

    石星刚放下酒杯,忽觉手腕一软,青花瓷杯‘当啷’坠地,碎成数瓣。

    “这酒……”

    石星浓眉骤拧,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不听使唤。猛地抬起头,见对面席位的首辅赵志皋正扶着桌沿缓缓滑倒,苍老的面庞上沁出豆大汗珠。

    “哐啷~”

    “哐啷!”

    殿内此起彼伏响起杯盘落地之声,绯袍玉带的官员们如被收割的稻穗般接连瘫软。

    “酒中有毒!”

    都督同知李如松暴喝一声想要站起,却踉跄栽倒在织金地毯上,那身精钢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轰鸣。

    石星急运内力,发现真气如泥牛入海。他自幼习武,三十年来寒暑不辍的少林心法此刻竟只能勉强护住心脉。余光瞥见殿角侍立的锦衣卫们同样东倒西歪,绣春刀散落一地。

    “不是剧毒……”

    石星咬牙撑住案几,指甲深深掐入紫檀木中。他注意到众人虽浑身无力却意识清醒,显然是中了江湖上罕见的‘千日醉’——此药无色无味,服后三个时辰内筋骨酥软如棉,却不会伤及性命。

    丝竹声戛然而止。

    舞姬们惊慌退至两侧,露出大殿中央负手而立的郑国泰。这个方才还谄媚献宝的国舅爷,此刻身着御赐蟒袍,腰间玉带映着烛光,面上却再无半分恭敬。

    “列位大人何必惊慌?”

    郑国泰抚掌大笑,声音在突然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珐琅鼻烟壶,悠然吸了一撮:“不过是请诸位暂歇片刻,好生听郑某一言。”

    “轰隆~”

    殿门轰然洞开,二十余名身着褐色短打的汉子持刀涌入。这些人脚步轻捷如猫,显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迅速控制各出入口,为首的刀疤脸汉子将一柄雪亮朴刀横在了礼部尚书余继登颈间。

    “郑国泰!你竟敢……”

    户部尚书杨俊民瘫在席位上厉喝,话音未落便被一名死士用刀柄重重击在腹部,顿时蜷缩如虾。

    郑国泰踱步到杨俊民跟前,蟒袍下摆扫过对方痛苦扭曲的面容:“杨尚书还是省些力气。今日之举,实为清君侧、正朝纲。”

    他忽然提高声调:“自张居正专权以来,文官结党营私,武将贪生怕死,致使我大明国势日颓……”

    石星暗中调息,发现丹田内竟有一丝真气开始流转。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殿内还能保持清醒的不过十余人,多是如他这般有武功底子的。锦衣卫千户骆思源正悄悄将一柄掉落的绣春刀勾向袖中,两人目光在半空一触即分。

    “郑大人此言差矣。”

    赵志皋突然开口,老人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若论朝纲败坏,恐怕首推外戚干政。”

    花白胡须上沾着酒渍,浑浊的眼中却闪着锐光:“今日之举,贵妃娘娘可知晓?”

    郑国泰脸色微变,旋即冷笑:“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要逞口舌之利。”

    转而面向众官:“诸位不必担忧,只要在这份《请诛奸佞疏》上联署,郑某保你们平安还家。”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绫,展开后可见密密麻麻写满人名,首当其冲便是赵志皋、石星等主战派大臣。

    石星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要借百官之手铲除异己!他注意到自己名字旁还有一行朱笔小字“纵兵虐民,擅启边衅”,显然是早有预谋。

    “休想!”

    工部尚书徐作突然暴起,老尚书竟拼着最后力气将酒壶掷向郑国泰。那鎏金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刀疤脸死士凌空劈碎,琼浆玉液泼洒在郑国泰蟒袍下摆,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郑国泰低头看着污渍,面色阴沉如水:“徐大人好胆色。”

    轻轻摆了摆手,两名死士立刻将徐作拖至殿中央。老尚书官帽跌落,露出稀疏白发,却仍破口大骂:“阉党余孽!尔等……”

    “噗——”

    一道寒光闪过。徐作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最近的宴席上,将银餐具染得猩红。都察院左都御史李世达惨叫一声昏死过去,月白色的獬豸补子已被血浸透。

    “还有哪位大人想效仿徐尚书?”

    郑国泰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玉带上的血点。殿内死寂,只闻粗重的喘息声。石星趁机又冲开一处穴道,右臂已能轻微活动。

    郑国泰踱到赵志皋席前:“赵阁老,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出内阁印信,我可保你致仕还乡,安享晚年。”

    老首辅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面通红:“太祖制…内阁印信…非……非圣命不得.……”

    话音未落,郑国泰已揪住他胸前仙鹤补子,将老人提离座位。

    石星见状,体内真气猛然冲开三处大穴。暴喝一声“逆贼敢尔”,抓起案上银箸激射而出。

    两支筷子如流星赶月,一支贯穿刀疤脸死士咽喉,另一支直取郑国泰面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