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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城是大陆三大都城之一,苍灰色的城墙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脊背,拱卫着层层叠叠的环形城区。
其布局迥异于天斗城的方正规整,七道圆环自内而外依次铺展,越向外围越见开阔广袤,最终构建起这片大陆之上面积最为宏巨的城池,超过天斗城两千五百平方公里的规模。
在三环区域,唐风街,矗立着一座侯府
府邸门前,两柄材质奇异、银质基底却流转着幽蓝冷光的七杀剑形制金属柱,如同沉默的哨卫深深插入石板。
黑沉沉的匾额上,“剑南”二字铁画银钩,宣告着尘家在这异国都城的据点。
这的确是一座货真价实的侯爵府邸,面积不逊于天斗尘府。。
尘氏一族在星罗帝国的经营,真正扎根仅是近两三百年之事,在此之前不过是零星不成规模和体系,相较其他古老世家,起步颇晚。
且家族根基重心亦不落于此地,此间产业、权势,主要由尘氏五脉之“光”字房一脉苦心经营维系。
这侯爵勋位,是尘家子弟伴随星罗帝国镇南公麾下外籍军团南征北战,几代人以累累军功搏杀而来。
若没有这面象征帝国认可的侯爵金匾,当年朱千青公主下嫁予尘家主脉的尘胤祖,所面临的阻力更难以想象。
此刻的剑南侯府,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素白之中。
巨大的白色帷幕垂挂梁柱,白纸灯笼悬于檐下,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燃尽后淡淡的焦苦与草木灰烬的气息——同样一场规模宏大的祭奠仪式刚刚结束。
然而,这肃穆的哀思之下,府邸深处却满目疮痍:大量倾颓的屋舍、断裂的残垣以及瓦砾堆积的废墟狰狞地暴露着,那是七天前绯红教会突袭留下的、尚未及修缮的惨烈烙印,无声地诉说着当日的腥风血雨。
越过遍地的疮痍,侯府的中庭议事大厅内,白色帘幕低垂,灯火昏黄。
一群身着素白衣服的身影,沉默端坐。
主位之上,并肩坐着两人:沈天君,以及风同龙。
这位风剑宗的老祖,本应在族地陈林村安然静修,但此番血劫,让依托风剑宗建立的剑雨学院,几乎折尽了脊梁骨,他又岂能在远方安坐。
更何况,那陨落于学院顾问之位的魂斗罗风扬波——是他风同龙的小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早已化作一根烧红的铁钎,日夜灼烫着他的肺腑,令他远比尘华更早踏上这星罗城浸满血泪的土地。
沈天君目光扫过下首左边的尘华:“尘华,你说要把七月五日定为‘红劫日’,以作纪念。”
尘华一身素白,虽面如冠玉难掩疲惫(主持仪式),闻言欠身:“是,叔公。”
“绯红教会此番行动,分明是刻意选在七月五日前后同时发难,袭击我尘氏多处根基。”
“身为组织部负责人,我以为,当以每年此日为祭,铭记血仇,警醒耻辱。”
对面席上,尘胤祖微微蹙眉。
他与尘华的俊逸截然不同,短须如铁,黑发根根利落,面孔棱角犹如刀劈斧削,鼻梁高挺,双眼如墨晶般锐利明亮。
他身躯高大,宽阔的肩膀下是习练纵横剑法多年磨砺出的健硕臂膀——光之一脉的子弟,走的便是以力证道的刚猛路子。
“六哥,”他看向尘华,臂弯搭在椅扶上,惯于发号施令的语调让他的话语自带分量,“‘红劫日’之名虽直指其事,却显仓促。”
“何不定在今日,十二日?或以‘尘殇日’祭英烈血勇,或以‘砺剑日’警后辈自强。”
“将它与七月十五的家族祭串联成一个系列,自成哀思砥砺之序,岂不更周全?”
尘华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微凝,略一思索,嘴角牵起一丝自嘲:“呃……有道理。,是我思虑浅了。”
沈天君淡然颔首:“此乃细末,尘华你自行斟酌便是。”
他目光转向尘胤祖,“说说眼下。胤祖,星罗城你熟稔,外面可有风声?”
尘胤祖坐直身体,目光扫过厅内众人:“侯府遇袭,外界确是惊涛骤起。”
“绯红麾下吞噬、魔牛、黑乌三支主力精锐齐袭,来势汹汹却未能竟全功——这事本身就已足以震动各方。”
他顿了一顿,指节在扶手上轻叩,“但更大波澜还在后头:五伯(尘秋君)的封号修为,暴露了。”
“现在整个星罗城内,朝堂上下,各方势力,看咱们的眼神都……微妙起来。”
“无非是忌惮咱们的根底越来越深。”
他眼神更深沉几分,“雪上加霜的是,天斗尘府那场恶斗的详情,这几日也已开始在城里蔓延。”
“更有甚者,祖地那边的消息,如心奶奶、月辉城清秋叔公的状况……这些情报也是昨日才飞抵此地。”
厅内一片沉寂。
无需他再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言自明的威慑:算上暴露的尘秋君、夏如心、朱弘震、冷清秋……再加上此前便已知晓的存在,尘家麾下赫然矗立着九尊封号斗罗!
九座山岳横亘,足以压得任何势力喘不过气。
这种量变带来的质变,星罗这块棋盘,如何看待尘家落子,都是未知之事。
沈天君眼皮微抬,目光似乎穿过厚厚的墙壁,落在遥远处:“嗯。”
“难怪今日在吊唁时,项家那项仁瑀的神情格外微妙,想必项家也受到影响。”
他大项仁瑀一辈,所以直呼其名了。
尘华目光转向从落座起便一言不发、面色晦暗的风同龙,接过话头:“那是自然。”
“项家与我尘氏虽素来交好,但到底挂着星罗镇国公府的金字招牌。”
“这世间事,最怕瓜田李下。”
“如此声势,项家若全无变化,反倒不配坐那位置了。”
沈天君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扶手上缓缓抚过,恍如只是拂去一层看不见的尘埃,语调依旧悠然:“无妨。”
他抬眼,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沉寂的笃定:“他们会习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