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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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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山雕像一事过去半月有余,朱元璋独自坐在谨身殿内,面前摊开着一份关于诸皇子皇孙们学业起居的密报。

    他的目光在“朱允熥”和“朱允炆”两个名字间来回游移,眉头紧锁。

    “皇爷,夜深了,该安歇了。”老太监朴不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点亮了几盏宫灯。

    朱元璋恍若未闻,手指重重地点在“朱允熥”的名字上:“这小子,聪明得让人不放心啊。”

    老太监朴不成不敢接话,只是默默地整理着御案上的奏章。

    “朴不成,你说,”朱元璋忽然抬头,目光如炬,“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老太监躬身道:“老奴愚钝,想来是三皇孙殿下思念孝慈皇后和虞怀王心切……”

    “哼!”朱元璋冷笑一声,“思念?他出生丧母,四岁丧兄和祖母,如今倒想起来立雕像了?这是做给活人看的!”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朱元璋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难得的疲惫:“你去把偏殿那个紫檀木匣取来。”

    “是!皇爷。”

    朴不成依言取来一个看似普通的木匣。

    朱元璋打开匣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已经泛黄的纸张。

    最上面是一份《勋贵田亩稽查录》,记录着淮西勋贵这些年侵占的田亩数目;下面则是一份《军中诸将关系谱》,详细标注了军中将领之间的联姻、同乡等关系。

    “皇爷……”朴不成见状,不由得担忧起来。

    朱元璋轻轻抚过这些文书,眼神复杂:“蓝玉、冯胜、傅友德……这些老兄弟,如今个个都是尾大不掉。标儿虽然仁厚,尚且能压得住他们。可若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朴不成已经明白了皇帝未尽的担忧……

    若是第二代皇帝朱标驾崩之后,要是让与淮西勋贵关系密切的苏宁继位,成了第三代皇帝,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苏宁的外家是常遇春一族,常家又是与蓝玉是姻亲,在军中可谓是根基深厚。

    这些年苏宁经营商行、钱庄,与勋贵们往来密切。

    若他日登基,外戚权重,军中将领盘根错节,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霍光。

    要不是苏宁和那些藩王们同样是关系密切,朱元璋可能早就已经对钱庄动手了。

    “允熥这孩子,像咱。”朱元璋喃喃自语,“有魄力,有手段,敢想敢干。可是大明现在需要的不是第二个朱元璋,而是一个能休养生息的守成之君。”

    接着他又是想起昨日与太子的谈话。

    朱标虽然对苏宁的才干赞不绝口,但提到继承人时,还是更属意性情温和、熟读经史的允炆。

    “父皇,允炆虽然不及允熥机变,但仁孝温良,熟谙圣贤之道。如今大明需要的是稳定,儿臣以为……”

    朱元璋当时没有表态,但他知道太子说得在理。

    “标儿像他娘,心善。”朱元璋对老太监道,“他选允炆,是觉得那孩子仁厚,能善待兄弟。可他不知道,有时候太过仁厚,反而会害了所有人。”

    老太监轻声道:“皇爷既然心中有数,为何不……”

    “为何不直接立皇太孙是吗?”朱元璋苦笑,“一来,标儿才是未来的第二代皇帝,朕不能越俎代庖;二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东宫的方向:“允熥毕竟也是标儿的骨肉,是咱的亲孙子。这孩子虽然心思深沉,但至今所做之事,无一不是利国利民。咱不能寒了他的心。”

    这就是如今朱元璋内心最大的矛盾。

    作为皇帝,他清楚地知道朱允炆才是更合适的继承人。

    但作为祖父,他对苏宁这个最像自己的孙子,总是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欣赏。

    “毛骧。”朱元璋突然唤道。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应声而入,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

    “朕要你加强对两位皇孙的保护。”朱元璋的声音冷峻,“特别是允熥,他那些商行、钱庄,难免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若有任何人敢对皇孙不利,格杀勿论!”

    “臣遵旨。”

    毛骧退下后,朱元璋又对老太监吩咐:“明日传旨,赐三皇孙东海明珠一斛,珊瑚树两座。就说……朕很感念他对母后和兄长的孝心。”

    朴不成领命,心中却明白,这赏赐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皇帝什么都知道。

    朱元璋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落在《皇明祖训》上。

    这部他亲自编纂的典籍,明确规定了“立嫡立长”的继承制度。

    “允炆是嫡次子,允熥是嫡三子……”朱元璋轻声自语,“按照祖制,都及不上雄英。可现在……”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马皇后的面容。

    “妹子,若是你,会怎么做?”

    夜风穿过大殿,吹得烛火摇曳。

    朱元璋就这般坐着,直到东方既白。

    ……

    次日早朝,有御史奏请早立皇太孙以固国本。

    朱元璋当庭驳斥:“胡闹!太子正值壮年,尔等急于立孙,是何居心?”

    “臣罪该万死。”

    “哼!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朕无情。”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下朝后,朱元璋独留太子朱标。

    “标儿,昨日允熥送来一份《钱庄汇通天下疏》,建议将大明钱庄的业务推广至朝鲜、安南等属国。你怎么看?”

    朱标仔细看过奏疏后,谨慎回道:“允熥的设想很大胆,但跨境金融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朕已经准了。”朱元璋淡淡道,“不过,朕想让允炆协同办理此事。”

    朱标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这是在为允炆积累政绩,同时也在制衡苏宁的势力。

    “允熥不会同意吧?”

    “哎!这也是朕头疼的问题,所以需要你去和允熥商量。”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钟山。”

    “嗯。”

    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影,朱元璋揉了揉眉心。

    这场关于继承人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大明江山和骨肉亲情之间,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平衡点。

    “也许,该给允炆找几位更好的老师了。”朱元璋若有所思,“方孝孺,黄子澄,齐泰都是当代大儒,可为帝师。”

    随着这道旨意,朝臣们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三皇孙虽然圣眷正隆,但皇帝和太子似乎更属意二皇孙。

    而此时的孝陵书堂内,苏宁听着马和的禀报,只是淡淡一笑。

    “帝师?好得很。”他铺开一张地图,“看来,您还是选择了朱允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场继承人的竞争中,根本不允许自己的失败出现。

    很快朱标出现在苏宁的面前,然后告知苏宁,朱元璋想让朱允炆接触大明钱庄业务。

    然而苏宁却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根本没有给朱标任何的可乘之机。

    而朱标自然是愤怒不已,不过钱庄一直是苏宁的禁脔,如今太好的办法也没有。

    ……

    洪武二十年春,南京城还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谨身殿内却已是肃杀一片。

    朱元璋将一份紧急军报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纳哈出这个老匹夫,竟敢再次犯我辽东!”

    太子朱标接过军报细看,眉头越皱越紧:“父皇,纳哈出拥兵二十万盘踞金山,若不尽早除去,必成心腹大患。”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北疆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金山位置:“这一次,朕要永绝后患!”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朱元璋当庭宣布:“命宋国公冯胜为征虏大将军,颍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为副将,率军二十万,即日北伐!郑国公常茂、定远侯王弼等随军出征。”

    退朝后,朱元璋单独召见冯胜。

    “冯胜,你可知道朕为何选你为主帅?”

    冯胜躬身道:“陛下圣明,末将必当竭尽全力,剿灭纳哈出。”

    朱元璋目光如炬:“纳哈出是北元宿将,不可轻敌。记住,若能不成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末将明白。”

    ……

    孝陵书堂内,苏宁放下手中的军报,眉头紧锁。

    马和侍立在一旁,神色凝重。

    “皇孙,此次北伐,郑国公也随军出征了。”马和低声道,“听说北平的那位,近来与军中将领往来密切。”

    苏宁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北疆地图前:“舅舅性子刚烈,容易中人圈套。冯胜虽是岳父,但为了自己的军功和前途,未必不会牺牲他这个女婿。”

    “皇孙的意思是?”

    “我要去北疆。”苏宁转身,目光坚定,“你去准备一下,我要面见皇爷爷和父王。”

    “诺。”

    谨身殿内,朱元璋正与朱标商议军务。

    听闻苏宁求见,朱元璋略显诧异。

    “允熥你此时前来,所为何事?”朱元璋问道。

    苏宁行礼后,直言不讳:“孙儿听闻北伐大军已至通州,恳请皇爷爷准许孙儿前往北疆观战。”

    一旁的太子朱标首先反对:“胡闹!战场刀剑无眼,你才九岁,如何去得?”

    “父王,”苏宁不卑不亢,“允熥在孝陵学堂研读兵书已有五年,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军阵。”

    他顿了顿,看向朱元璋:“皇爷爷,孙儿听闻北平的燕王四叔,十四岁便就藩北平,十六岁领兵出征。孙儿今年九岁,只是去观战,应当无妨。”

    朱元璋目光深邃:“允熥,你跟皇爷爷说实话,为何偏偏此时要去北疆?”

    苏宁知道瞒不过祖父,便半真半假地说道:“孙儿听说舅舅常茂也在军中,他性子急,孙儿想去劝诫他谨言慎行。”

    他取出一份图纸:“另外,孙儿设计了一种新的辎重运输车和野战炊事车,想借此机会试验一番。”

    朱元璋接过图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你可知此次北伐的关系重大?”

    “孙儿明白。”苏宁郑重道,“正因为关系重大,孙儿才更要去。孝陵学堂的学子们整日读圣贤书,却不知战场凶险。孙儿想带几个优秀的学子同去,让他们见识真正的边疆。”

    朱标还想说什么,朱元璋却抬手制止:“标儿,让他去。”

    “父皇……”

    朱元璋走到苏宁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个年幼却气度不凡的孙子:“允熥,你要记住三件事:第一,不得干涉军务;第二,一切听从冯胜大将军调遣;第三,时刻注意安全。”

    “孙儿遵旨!”

    等到苏宁离开谨身殿后,太子朱标不解地看向朱元璋问道,“父皇,为何要答应允熥?战场上实在太危险了。”

    朱元璋目光深远:“标儿,你可知道允熥为何一定要去?”

    “他说是为了见识军阵,还有劝诫常茂……”

    “不止如此。”朱元璋摇头,“允熥这是担心常茂中了别人的圈套。这孩子,心思缜密得不像个九岁孩童。”

    “父皇是说有人要设计陷害常茂?”

    “哼!冯胜与常茂虽是翁婿,但常茂是常遇春的儿子,在军中威望甚高。若是有人想要挑拨淮西将领之间的关系……”朱元璋没有说下去,但朱标已经明白了。

    “可是允熥去了又能如何?”

    “让他去吧。”朱元璋淡淡道,“也该让有些人知道,大明三皇孙不简单。”

    “……”

    三日后,一支特殊的队伍从南京出发。

    苏宁乘坐特制的马车,带着三十名孝陵学堂最优秀的学子,在五百精锐护卫的护送下向北行进。

    临行前,苏宁将马和叫到身边:“马和,我走之后,商行和钱庄就交给你了。记住三件事:第一,所有与北平燕王府的交易,都要详细记录;第二,若有人打听我在北疆的行踪,一律不予回应;第三……”

    “若皇爷爷和父王对大明钱庄和明熥商行动手,切记不可有任何的反抗,还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任何人都别想触碰到我们的核心。”

    马和郑重的看向眼前的苏宁点了点头,“是!皇孙,奴婢明白了。”

    ……

    北上途中,苏宁并没有闲着。

    他让学子们每日记录沿途地理、民情,绘制详细的地图。

    每到一处驿站,他都会召见当地的商人,了解边疆贸易情况。

    “殿下,”一名学子好奇地问,“我们此去北疆,真的能见到打仗吗?”

    苏宁望着窗外苍茫的景色:“不一定能见到打仗,但一定能见到战争。”

    二月初,冯胜率领大军抵达通州。

    中军大帐内,众将正在商议进军策略。

    副将蓝玉率先开口:“大将军,末将愿率精骑为先锋,直取庆州!”

    然而一旁的傅友德却是摇头道:“庆州是纳哈出的前哨,必然戒备森严。不如先出松亭关,步步为营。”

    大将军冯胜沉吟片刻:“傅将军所言有理。传令:出松亭关后,分筑大宁、宽河、会州、富峪四城,以为据点。”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大将军,燕王殿下派人送来密信。”

    “噢?”

    冯胜展开密信,脸色微变。

    常茂见状问道:“大将军,燕王在信中说了什么?”

    “燕王提醒我们,纳哈出部下多有动摇,可设法招降。”

    “什么?招降?”

    当夜,一场大雪覆盖了北疆。

    蓝玉望着漫天飞雪,突然心生一计:“大将军,末将愿率轻骑雪夜突袭庆州!”

    冯胜犹豫道:“不可!雪夜行军,风险太大。”

    “正是大雪,敌人才会放松警惕!”蓝玉信心满满。

    “可是……”

    “大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以为不可能的,敌人也一定会同样认为。”

    “好吧!切记要量力而为。”

    “是!大将军。”

    果然,蓝玉率领精骑冒着大雪突袭庆州,元军措手不及,平章果来被斩。

    消息传回,明军士气大振。

    ……

    一个月后,苏宁的队伍抵达大宁卫,这里是明军的前线指挥部。

    站在城墙上,他能远远望见明军连绵的营寨。

    “殿下,”随行的学子好奇地问,“为何大将军要分兵筑城?”

    苏宁解释道:“这是稳扎稳打的策略。修筑城池可以巩固后方,保证粮道畅通。当年曹操征乌桓时,也是采用类似的策略。”

    “原来如此。”

    “切记!多看,少说,少做。”

    “诺。”

    大将军冯胜听说皇孙到来,连忙率领众将出迎。

    “末将冯胜,参见皇孙殿下!”

    苏宁连忙扶起冯胜:“大将军不必多礼。允熥此行只为观战,一切听从大将军安排。”

    当夜,冯胜设宴为苏宁接风。

    常茂见到外甥,又惊又喜:“允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舅舅您。”苏宁笑道,“母妃生前最挂念的就是舅舅,允熥自然要替母妃多关心舅舅。”

    “允熥,你有心了。”

    酒过三巡,苏宁故意当着众将的面问道:“大将军,不知现在军情如何?”

    冯胜捋须道:“纳哈出拥兵二十万,但粮草不足。末将已派属下前去招降,若能不成而屈人之兵,是最好不过。”

    苏宁点头:“大将军深谋远虑。不过允熥听说,纳哈出生性多疑,若是招降,需要格外注意细节,以免节外生枝。”

    一旁的常茂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一个败军之将,何足挂齿?若是他敢耍花样,我就一刀砍了他!”

    苏宁心中暗叹,舅舅常茂果然还是这般冲动。

    宴席结束后,苏宁特意去找常茂。

    “舅舅,方才宴席上之言,以后切不可再说。”

    常茂不悦:“允熥,你年纪小,不懂军中之事。”

    “允熥是不懂,”苏宁正色道,“但允熥知道,纳哈出若降,便是大明的臣子。若是舅舅在众将面前说要砍了他,传出去,还有谁敢来降?”

    常茂一愣,随即沉默。

    “舅舅,”苏宁压低声音,“您是大将军的女婿,军中不知多少人盯着您。一言一行,都要三思啊。希望你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常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舅舅知道了。”

    “舅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皇爷爷和父王都不喜欢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借口躲在孝陵,所以常家必须要谨言慎行、戒骄戒躁。”

    “这……”

    ……

    就在明军步步紧逼之时,金山脚下的北元大帐内,纳哈出也在焦急地商议对策。

    “太尉,明军来势汹汹,我军粮草不足,该如何是好?”一个部将担忧地问道。

    纳哈出眉头紧锁:“冯胜用兵谨慎,蓝玉勇猛善战,确实难以对付……”

    这时,探子来报:“太尉,明军派使者前来劝降!”

    纳哈出冷笑道:“哼!让他们进来!”

    “是!太尉。”

    明军使者不卑不亢:“太尉,我大明洪武皇帝仁德,若太尉肯降,必定厚待。”

    纳哈出尚未答话,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一个部将冲进来:“太尉,不好了!部分部落首领已经暗中与明军联络!”

    “什么?”此时的纳哈出愤怒的双眼喷火,然后看向一旁的明军使者,“你们明人竟然敢耍诈?”

    “非也!太尉,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草原部落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

    “哼!左右不过是一些软骨头,真以为本太尉怕了?”

    “太尉,你自然是不怕,但是不代表你的将士也不怕。”

    “你……”

    此时的明军大帐内,冯胜正在接待几位秘密来降的北元部落首领。

    “大将军,纳哈出军心已乱,正是招降的好时机。”

    冯胜点头:“有劳各位。若此事能成,本将军必定奏明圣上,为各位请功。”

    “多谢大将军。”

    ……